“她會得到更大的懲罰。”鄧布利多輕輕歎息,看着這個女孩,“幽靈漫長的生命對于一個犯錯自責的人來說就是一種懲罰。”
“太輕了。”奧蒂莉亞不甘地咬着牙重複道,“太輕了。”
“奧蒂莉亞。”他長長歎一口氣,“你是個好孩子,但是過剛易折,我對很多人說過類似的話。”
奧蒂莉亞倔強地不肯讓開。
“巫師和麻瓜不一樣,麻瓜世界會把大大小小的罪犯抓起來監禁,甚至死刑,他們的道德與法律标準很健全。”
“但巫師世界不一樣。”鄧布利多看向奧蒂莉亞,她也有一雙藍色的眼睛,但與他不同的是,那雙眼睛更加清澈,宛如最純淨的藍寶石。
“巫師中,扭曲的人比比皆是,奧蒂莉亞。”鄧布利多平靜地說道,“像你這樣的反而是少數。”
她身子微微一僵。
“所以我願意給大家機會,最起碼一次機會。”鄧布利多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淡淡的疲憊,“我是巫師界最強的白巫師,哪怕現在受了傷,也依舊是。如果我不給那些人機會,誰又會給他們呢?”
“這是詭辯。”奧蒂莉亞還是沒有被說服。
“奧蒂莉亞。”鄧布利多無奈地搖搖頭,“你也知道西弗勒斯的過去吧,他和我彙報過你窺探過他記憶的事情。”
奧蒂莉亞聞言臉色白了白,眼神躲閃回避着他的視線。
“你不知道他當時剛背叛伏地魔站到我面前時,是多麼卑劣的一個年輕人。”
“請您不要這麼說,教授。”奧蒂莉亞努力壓抑着内心的不安與恐懼,她似乎預感到接下來即将會聽到什麼,“請您不要這麼說他!”
“他當時求我救救莉莉,但心裡藏着多少其他的想法你一定不知道。他甚至一開始還想投機取巧……”
“不,我求您了……”
“奧蒂莉亞,你知道的對嗎?他的洩密間接害死了波特夫婦,莉莉·波特明明是他當時最在意的人……所以如果當時是你,你會給他機會嗎?或者你在剛入學就知道他的過去,你會試着和他親近嗎?”
奧蒂莉亞幾乎要将下唇咬出血來。她不能忽視的是,如果是她遇到了當時的教授,她估計不會聽他的解釋和借口。
她簡直不能想象。
“奧蒂莉亞,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事情。最起碼我,不能放棄每一個有可能的人。現在看來,這都是有意義的對嗎?”
“那斯内普教授以後會怎麼樣?”奧蒂莉亞幾乎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反問道:“您給他教授和院長的職務,是單純地信任他,還是隻是為了讓他在神秘人回來後更方便地繼續做您的線人?”
她沖動地說完後意識到自己說的過火了,但仍沒有絲毫退意地仰起頭,等待他的回答。
“都有,奧蒂莉亞。”鄧布利多坦然道,“都有。”
“他自己也很清楚。”
奧蒂莉亞此刻抿着唇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害怕又委屈,她的對錯觀被擊碎,又為自己的老師難過和不平。
“他沒那麼好我一直知道。”奧蒂莉亞低下頭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有什麼東西滴落在地上,“但是沒有那麼多如果。”
————
奧蒂莉亞往回走的時候,遇到了從醫務室回來的斯内普教授。
他看起來心煩意亂,強壓着情緒走在路上,眉頭緊鎖仿佛在思考着什麼棘手的問題。
奧蒂莉亞抿着唇幾乎又要哭出來,眼眶已經紅透了。
“你這是怎麼回事?”
直到她走近斯内普才注意到她,挑眉看好戲似的問:“在害怕?”
“嗚——”奧蒂莉亞這回真的哭出來了,她沖動地上前想抱一下他,像孩子難過的時候希望被長輩關愛一樣,但是頂着對方像看死人的眼神急急地刹住了腳步。
到底沒那個膽量,但她實在憋得難受,索性壯着膽子扯過斯内普的袍角,用力地抹着眼淚。一開始隻是幹嚎。等後面情緒上來的時候,奧蒂莉亞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般,很快打濕了她手中的布料。
斯内普:……
他嗤了一聲,嫌棄地想抽出自己的袍子,誰料奧蒂莉亞力氣不是一般大,他扯了幾次都沒有扯出來。
“你怎麼回事?”他最終放棄了掙紮,語氣中帶着不耐,“這點事就吓成這樣?我勸你還是别去當什麼傲羅了。”
“确實有點害怕。”奧蒂莉亞抽噎地小聲地說,斯内普從沒見過她這樣,一時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如果是其他人他完全痛罵對方一頓,把人趕走……
斯内普面無表情地低頭看着她的發頂。
但畢竟這是自己一手帶出來的,罵她相當于罵自己。
“所以你想怎麼樣?”他耐着性子問。
“雖然我很害怕,但是隻要您答應我一件事,我馬上就好了。”奧蒂莉亞淚眼汪汪地說。
斯内普湧起不好的預感。
“我OWL考試魔藥課考了E。”奧蒂莉亞想起這件糟心事,悲從中來,剛剛止住的眼淚又冒了出來。
“求求您了我下學期還想上魔藥課,您不會看我少一張NEWT證書的對不對……”奧蒂莉亞拿他的衣角繼續抹着眼淚。
斯内普:我竟然一點都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