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汐從廁所隔間出來,剛好看到站在洗手台發愣的聞雪。
她額前的碎發很長,低頭的時候能完全遮住眉眼,整體給人的感覺就是很陰郁。
聞雪的長相屬于小家碧玉型,很耐看,她今天穿了一身粉色的長袖高領旗袍,扣子扣得很高,像囚在封/建民國大戶人家的千金。
見聞汐從隔間出來,聞雪的表情先是錯愕,然後若無其事地打開水龍頭洗手,聞汐不停她也不停,将白皙的手指搓得通紅。
忽地水龍頭被人關閉,聞雪擡頭對上聞汐的眼睛。
“你心裡有事?”
最先開口的是聞汐。
聞雪愣了兩秒,然後搖搖頭。
聞汐笑了笑:“今天是我的婚禮,你不說點什麼嗎?”
“那祝你新婚快樂!”
“我不快樂。”
聞雪不明所以地看着聞汐的眼睛。
聞汐沉默地盯着她,平靜地說:“新婚當天,我的新娘心思卻不在我這兒。聞雪,你看着季茗初和我結婚,心裡難受嗎?”
“有什麼難受不難受的。”聞雪坦然地看着季茗初,“我又不喜歡她。”
聞汐點點頭:“我們很久沒見了吧,現在見你也總是在熒幕裡,最近怎麼樣,過得還好嗎?”
“你不需要假惺惺的關心我,我知道,聽到我說我不喜歡季茗初,你很高興。”
“……”聞汐的笑容僵在嘴角,故作平淡地問:“我怎麼就高興了?”
“我知道你喜歡她,喜歡了很多很多年。”
聞汐目光執着,看着聞汐的時候帶着偏執的肯定,非常容易讓人信服。
那一瞬間,聞汐感覺自己一磚一瓦築起的堅不可摧的高樓,因為聞雪輕輕松松的一個看穿而瓦解。
沒有人是全能的,任何人都有逆鱗,再完美的事物都會有漏洞。
“大概所有人都知道你們是死對頭,讨厭對方,可是我看得出來,你對季茗初是很不一樣的。”
“你真正讨厭一個人是不會分去任何一個眼神的,與其騙我說你讨厭季茗初,倒不如說你讨厭柳安然更讓人信服。”
“别跟我提這個垃圾!!!”
聞汐反應很大,語氣很兇,忽然的提高語調讓聞雪吓了一跳。也恰恰此時,季茗初來了,聽見了裡面的交談聲。
“别說我的事了,聞雪,我問你最近過得怎麼樣,為什麼不回答我?”
這個問題也成功讓聞雪難堪,她冷冷道:“我很好。”
“是嗎?”聞汐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将旗袍的袖子掀起來,隻見胳膊上有幾道醒目可怖的鞭痕。
“這就是你說的很好?”
聞雪猛地抽走手臂,瞪着她,“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你說我想幹什麼?我要是想針對你你早就不可能在娛樂圈待下去了,我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手臂到底怎麼弄的。”
“我說了和你沒關系,我的事情你不要管。”
“不用我管?”
聞汐走近一步,她覺得聞雪的拒絕讓她非常難堪,憤怒讓她開始怒吼,面相也變得咄咄逼人。
“那就是在娛樂圈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你是被包/養了還是爬/床了,恰巧你的金主是有性/虐傾向的變/态?”
“聞汐——”
争執的二人聞着聲音往門口看去,季茗初擋在進出口的地方嚴肅望着兩人,眼神裡裝着一股厭惡。
不對,她好像對聞汐一直都是這個眼神。
一直都是厭惡的眼神。
聞雪也不打算繼續待下去,路過季茗初的時候說了句“新婚快樂”,然後擠出去逃也似的離開。
聞汐對季茗初的到來是很意外的,她的表情欲言又止,想解釋什麼,但季茗初沒有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追着聞雪的身影出去。
聞汐緊繃的身體在季茗初消失之後一下子松懈下來,她依附在洗手池邊,看着鏡子裡自己的臉。
她的臉一直帶着厚厚的妝容,其實近距離看不難看出,她的臉其實是很憔悴的。
咚咚咚——
洗手間的門被敲響,聞汐怔了一下,回頭,門口站了個身形高大的女性。
是陸君亭。
“你現在有空嗎,公司的一些事情我需要跟你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