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娘。”
從“她”口中發出了有些厚重還帶着嘶啞的聲音,而門外則是“她”兒子的聲音......
大概經過了幾分鐘,常嘉欣總算理解所謂的體驗是怎麼樣的。
她像是靈魂出竅,附身在一個這個婦女身上,視覺、嗅覺,甚至攪拌時的手臂發力的感覺和身上疲憊,常嘉欣都能清晰的感受到,當然這與她親自操作不一樣,隻有觀感同步,她也沒有這個婦女的任何記憶與感情。
這邊是菜譜的體驗方式?
很神奇,隻是剛剛這個人并不是在炒飯,而是在制作豆腐。
通過這婦女的視線,所在的地方應該是一個家庭豆腐坊,附身的這位女士還不知道名字,常嘉欣暫時稱為牛大娘。
牛大娘有兩個兒子,一個大牛,大概有13歲,一個二牛小一點,估計才5、6歲。
他們進廚房時的裝扮,都是一身灰黑色粗布衣,有幾分古代感,但時間應該在近代,畢竟大牛并沒有留辮子頭,而是有些髒亂的短發。
看起來這家條件比較艱苦,不過她能感覺到兩個兒子雖然有些瘦弱,但氣色還可以。
這個體驗比想象的久,久到常嘉欣跟着牛大娘做一天豆腐,還睡上一晚。
第二天清晨,牛大娘才把木箱裡壓制的老豆腐拿出來,就在常嘉欣以為要将凝滞好的老豆腐開始發酵成臭豆腐,牛大娘隻是把老豆腐切塊放在竹籃子中,便出門了。
賣豆腐。
跋山涉水賣豆腐。
直到快午時,牛大娘才賣完所有豆腐回到家中。
也是借着賣豆腐,常嘉欣才有些了解這個時代,應該是正在經曆變革的民國。
大概是南方大山中的一個村落,走過去大多都是樸實無華的黃泥房。
路上不少人都認識,或許快要入夏,不少人挑着水在灌溉田地的水稻苗,隻是婦女與大爺居多,其中有一個阿婆應該剛蓄好水,特意問牛大娘丈夫回家了沒,說是隔壁的隔壁村裡有不少從戰場回來的,意思牛大娘的丈夫也參與戰争去,估計有些年。
之所以确定這是南方,倒不是水稻苗,還是這裡他們的方言,與北方差異還是很大的,雖然她這個南方人并不能太懂,不過靠着懸乎的“體驗”,竟然都能聽個明白。
這體驗真得很奇妙,但和菜譜體驗券名字出入有些大。
她跟着牛大娘做了十多天豆腐,叫賣豆腐,和不同的人聊些家常,也做了不少家務,那是一點臭豆腐炒飯的影子都沒看到。
做飯确實有做,但是這個家條件擺在這裡,基本都是蒸一蒸樸實無華的粗糧飯,再加一碗青菜湯,離譜的是,做豆腐的家,吃豆腐還是一種奢侈,十多天裡常嘉欣隻看到牛大娘做過一次,每次小牛他們都吃的異常滿足。
再經曆了快一個月的牛大娘視角直播日常後,在常嘉欣都有些倦怠的時候,出事了。
這天淩晨,牛大娘照往常帶着竹籃子準備跨越山澗小路前往另一個村裡,在路上發現了一片特殊的草地,滿是鞋印,還有燃盡的火攤。
機警的牛大娘很果斷,直接轉身回到村子,徑直前往村長家,留了一句看到山上一群陌生腳印,便自顧自回家了。
“大牛,有危險,我們進地窖!”
她沒多說其他,把家裡最值錢的包裹放在鐵鍋旁,緊接着食物、衣物,雖然有些慌亂,可并沒有疏漏什麼。
而大牛也是經驗豐富,把邊上粘着不少鐵鏽的老鐵鍋翻開,在側邊推開了一道石門,隘口很緊,但大牛身子抱着物資能慢慢挪進去。
一旁的小牛也靈活,先幫忙把家裡的豆制品什麼打包好,再撈出竈下所有的草木灰反複碾磨。
等物資什麼都送進去,牛大娘把這些草木灰小心撒在床上、竈台等等,将這個破敗的家布置成無人煙的模樣,牛大娘才一點點挪動石門,同家人蝸居在昏暗的地窖中。
黑暗最能滋生恐懼。
戰亂?
或者匪患?
民國時期是一個交織着血淚與掙紮的複雜曆史階段,天災人禍頻繁爆發,軍閥割據,兵匪混亂,想到這,常嘉欣心都被揪了起來,這熟練的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