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卧室水聲不止。
布藝窗簾沒有拉上,夜色如潮水一樣落了進來,閃動的霓虹燈已經漸漸遠去了,隻剩下寥寥無幾的星星點點和虛弱月光,絲絲如縷映在床上蒼白的臉上。
向南與累得已經完全擡不起胳膊,最後昏睡之前恹恹地瞥了一眼窗外,失力倒在了枕頭上,聲音埋在沙啞喉嚨中,恍惚他感受到淩澤骞抱着自己去了浴室。
身體埋進水裡一刻他短暫地醒來瞬間,眼皮卻沉重疲憊擡不起來,任由淩澤骞清洗。
不知道少年看着他全身的痕迹,如何通紅着臉替他拭去身上幹涸粘稠的乳白色液體。
水汽氤氤缭繞在眼前、磨砂玻璃上,一點一滴在慢慢侵略打破淩澤骞的防線。
最後将向南與抱回房間之後,他又不争氣有了反應。
淩澤骞躺在床上強迫自己閉眼睡覺,向南與的氣味還殘留在原地,鋪天蓋地,最緻命的是,鼻尖還蹭到了一根黑發!
荒唐糜亂的畫面再次在腦海中輪番播放。
顫動的肩胛骨,纖細的腳踝,向南與白皙的臉被情欲侵占,滿是自己的痕迹。
雙纖細的腳踝,下面遊蛇一樣滑膩的腳趾觸感又不合時宜在腦海裡輪番出現,仿佛在最深處刻下了烙印一般。
睡着的向南與已經又變回了記憶中的摸樣,兩頰随着呼吸均勻起伏,清爽而溫溫柔柔,仿佛剛才的荒唐不複存在,隻能隐隐約約看見一小條雪白的胸膛。
年輕人容易沖動。
在不為人知的時間,淩澤骞又跑去了衛生間。
向南與的床本來就不大,現在更是擠了兩個成年男人,淩澤骞身邊全部都是向南與身上的味道,薄荷、海鹽和橘子味洗衣液糅雜在一起,那麼幹淨有那麼強烈,就好像他們在相擁而眠。
他躺在向南與的床上,對方翻身、擡手甚至呼吸這樣微小的動作都一清二楚,像潮水一樣一波一波侵蝕着他的意識,睡意全無,借着銀色月光,淩澤骞在心中一點一點描摹着向南與。
——他們是在一起了吧!
無比精神的意識讓湘菜館、酒吧的畫面走馬燈一般在腦海中播放,刻意的照顧、偏心的動作、晦暗不明燈光下薄荷味的吻……
仿佛内心的猜測得到了證實,淩澤骞小心翼翼張開臂展,劃分領地一般将人完完全全圈近了自己胸膛裡。
從沒有過這樣甜蜜的深夜。
夜風透過窗簾的縫隙,徐徐拂過臉上,癢癢的又軟綿綿的。
像羽毛一樣,慢慢、輕輕托住了少年燥熱的心事,順着潮水一樣遠遠去了。
淩澤骞将臉埋進向南與的脖頸,鼻尖充斥着柔軟又撩人的氣味,耳邊微微的呼氣,這點寂靜的呼吸聲莫名的讓人得以依賴。
朦胧的睡意很快浮了上來。
“叮——鈴鈴——”
尖銳的聲音刺破清晨的平靜,淩澤骞還以為自己躺在宿舍的床上,下意識拉過被子遮住腦袋,卻感受到懷裡一個柔軟有溫度的東西不耐煩的扭了扭。
他立馬驚醒,反應過來,這是在向南與家裡。
垂眸看見懷裡睡得安穩的人,纖長的睫毛蓋住了那雙柔情的眸子,兩頰均勻的起伏,從這個角度看,向南與更加瘦削了,下巴到脖頸的線條也更加鮮明,和白天裡溫溫和和的學長不同,有種想讓人一把擁入懷中的脆弱感和嬌羞。
而這樣的向南與正被他摟在懷裡,懷裡的人還沉沉地睡着,淩澤骞小心翼翼地擡起胳膊輕輕圈住了向南與的後腰,隔着柔軟睡衣的撫摸就讓人心跳加速了。
如果不是萬惡的早八,他多希望今天可以一直這樣。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刺破平靜。
向南與煩躁地翻了身,搶過被子蓋在腦袋上,淩澤骞趕緊摸索到手機關上鬧鐘,他不想打擾的旁邊的人。
“你是不是該去上課了?”
鈴聲一停,向南與卻醒了。
他的腦袋還蒙在被子裡,聲音帶着剛睡醒的沙啞,鼻音聽起來特别軟乎,尾調黏糊在嘴裡,聽起來很像不滿男朋友還要出去的撒嬌。
淩澤骞愧疚地“嗯”了一聲,畢竟是自己吵到了向南與,動作小心翼翼下了床。
“幫我關好門。”
說完,他看見向南與又扭過了頭仿佛睡着了。
腳步聲漸遠,杯子裡的人卻又睜開了眼睛,皺着眉頭,眼底仿佛又有一圈陰影,看起來十分不耐甚至有些煩躁。
他就是懶得再裝出一副善良耐心學長了。
布藝窗簾拉得嚴嚴實實,隻能透進來一點微弱的光,細膩的勾勒出床上人的側臉。
他摸索着找到了手機,刺眼的屏幕讓他下意識又閉上了眼睛。
全身象是被巨輪碾壓而過一般,骨頭架子都散了,剛成年的小孩都這麼猛嗎?向南與不由得懷疑自己。
借着陽光,他垂眼看了看自己,脖子、鎖骨都是被啃咬過的痕迹,向南與還記得淩澤骞弄狠了實在受不了時候,他又擡手給了一個耳光,對方卻紅着眼眶直接順着他的手腕往下舔,下身更是發狠了弄。
尤其是肩膀更是重災區,在看見的後背青一塊紫一塊,更像是被人群毆了一般。
這樣不知節制的荒唐一次,向南與估計自己要緩一周才行。
淩澤骞卻像隻餍足的獅子一般活蹦亂跳甚至更加亢奮,接下來幾天消息不斷。
“一整個上午,屁股都要坐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