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寇奈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了。
睜眼看到白花花的屋頂,然後就是放在自己旁邊的輸液泵。
寇奈喜歡安靜,所以季訟安給寇奈找了個單間。房間裡隔音很好,哪怕外面人來人去的,屋裡也聽不到什麼太大的動靜。
“睡得怎麼樣。”
唐以年推門進來,看見寇奈已經睜開眼了,問道。
“還好,做了一宿的噩夢。”
“嗯?”唐以年挑挑眉,示意寇奈繼續說下去。
“我夢見那個黃毛用啤酒瓶砸了我一宿。”離譜的夢讓寇奈有些心力憔悴,伸出那隻還能動的手,揉揉眼睛。
“打你的不是黃毛,是他朋友。”
“昨晚已經都抓進去了,警察一會就來。”
唐以年拿出準備好的早飯,擺在病床邊的桌子上,又從裡面找到白粥。
“訟安他還在忙。”唐以年一句話解釋了自己為什麼會帶着早飯出現在這裡。
“張口。”
攪攪手季的粥,确定溫度合适以後,舀了一勺遞到寇奈嘴邊。
“啊,好。”
唐以年拿來的粥沒有什麼味道,隻是很簡單的白粥,寇奈甚至在想這個粥裡是不是連鹽都沒放。
“唐醫生,我大概得住多久啊。”
寇奈一邊喝着粥,一邊問。
“先住10天吧,然後再看情況。”
說着又将一勺子白粥喂進了寇奈嘴裡。
“十天?!咳咳。”一聽到要在這種地方住十天,寇奈有些激動,嘴裡的白粥嗆了一下。
“十天是基本,你不會覺得腦袋昨天縫了十二針,今天就可以出院吧。”
唐以年一邊說,一邊用拇指擦掉粘在寇奈口邊的米粒,指尖輕輕劃過嘴角。
擦完的一瞬間,兩人同時愣住。
氣氛有些暧昧。
等等,她好像還有一隻手能動。
等等,我好像能自己喝粥。
似乎是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變化。
但是一時間又不知道怎麼處理。
所以唐以年還是一臉淡定的喂完了手裡的白粥,然後才起身囑咐道。
“不要亂動,多注意,有什麼事情按鈴找護士。”
頓了頓又加了一句。
“或者直接找我也可以。”
唐以年走了沒多久,做筆錄的警察就來了。
來的警察姓陳,是季訟安的朋友,寇奈也因着這層關系一起吃過飯,兩人還算聊得來。
陳景濤看寇奈綁着繃帶,還輸着液,一張臉還沒有恢複血色,也不多打擾,簡單的詢問了下情況,做好筆錄就打算離開。
“那個,警官,那兩個孩子怎麼樣了。”寇奈說的是那對小情侶。
“哦,那姑娘但是沒什麼事,他男朋友被打的挺慘。”
陳景濤看着寇奈的慘樣子,沒忍住笑,又加了一句。
“昨晚就屬你傷的最重。”
“寇奈,見義勇為值得贊揚,不過下次一定要先保護好自己。”
寇奈被梗了一嗓子,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那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情我們再聯系。”
陳景濤哪見過寇奈這般吃癟的樣子,笑了一聲,又繼續說道。
“放心吧,蹲局子他是少不了。”
陳景濤還有别的事情要忙,放下手裡帶來的水果,就離開了病房。
警察一走,病房就安靜下來,寇奈躺在枕頭上,看着慢慢滴落的液體,心思漸漸飄遠。
似乎在遇見唐以年後的短短一個星期,就發生了很多事情。
先是發現自己要找的小說作者是唐以年,再到現在被一酒瓶子砸進醫院。
唐以年。
唐以年。
寇奈默默念着這三個字,嘴角不自覺的勾了起來。
醫院的時間倒也不算太難熬,季訟安給的這個病房,還有台電視。
看着電視輸着液,這一下午也就打發過去了。
期間,季訟安來了一次,那對情侶也來了一次。
那姑娘一見寇奈,眼圈都紅了,不停地說謝謝,搞的寇奈都有些不太好意思。
當時腦袋一熱,确實沒有想太多,隻是覺得不能看着小姑娘受傷。
誰曾想,最後自己這個局外人竟然比當事人受的傷還重。
情侶走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了,大學生晚上還有門禁。
人一走,病房也就消停下來了,寇奈想着,這個點了,應該不會再有人來。
結果到了十點,唐以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