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想承認自己比他差,但是這一刻邊月白豁然開朗,舉起手向他保證。
“柯同學你完全可以放心,我發誓我絕對你沒有任何想法。我不喜歡你,那一次真的隻是意外!”
“以後絕對絕對不會纏着你困擾你的!”
“這件事我會永遠爛在心裡!”
說着在嘴前做了個拉上拉鍊的動作。
隻見他嘴畔的笑意越來越濃,可臉色越來越陰沉,兩聲冷笑從喉間溢出,短促又低沉。
邊月白默默将舉起的手收回來,她都這麼說了,怎麼還不開心了,男生真的是奇奇怪怪的。
柯弋緩緩開口:“邊月白,我很想知道——”
“我問你一句餓不餓,是不是在準備複試。”他似乎真的被氣到,停下還無語地笑了聲,才繼續,“你究竟腦補了些什麼東西才能脫口而出你不喜歡我的?”
尤其說到最後幾個字,幾乎是一個個字從他齒縫裡蹦出來,透露出一股子深深的怨意。
“啊?”邊月白絞盡腦汁,從最表層思考了下他的兩個問題,“還......還好。呃,現在去吃飯。”
複試?告訴他自己沒進複試?
不可能的,不想說。
讓她把傷口敞開給人看再得幾句關心的話,算了吧,甯可不要。
邊月白找到借口借機溜走。
“那我先去吃飯了?”見他沒搭腔,默認對話就此結束,邊月白松了口氣,在柯弋眼前擺了擺手,“柯同學拜拜。”
轉身的瞬間,發梢輕輕柔柔掃過柯弋的手臂,很輕。
柯弋無力地将眼閉上,無奈的歎息從他喉嚨發出,提了下嘴角,仿佛在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女孩兒跑出去幾步又回身,面色糾結好一會,真誠建議:“柯弋,好好練練。下次要碰上這種事,記得反抗。”
“......”
柯弋終于知道,原來人不僅無語到極緻是真的會笑,氣到極緻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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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弋緩步回到自習室,此時裡面隻剩程善一人。他輕輕咳了一聲,屈指敲了敲門,問:“去吃飯?”
程善放下手裡的書,幽怨地控訴他:“你看看人都走了!都去吃飯了!我等得快餓扁了!!”
“等會我請客。”
程善這才開心了點,咕哝了句,“這還差不多,走吧走吧。”
在食堂排隊等飯時,程善掏出手機刷了會兒短視頻,又瞥見柯弋插着兜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程善收起手機,自個兒琢磨了會兒,恍然大悟道:“就咱倆這塑料友誼,我說你為什麼突然要找我吃飯,還問我是不是在緻用樓這邊的自習室,感情是為了這妹子啊。”
這還不算完,他吐槽:“人到大四要畢業了你春心萌動了?早跑哪去了?”
“......”柯弋幽幽瞥他一眼。
“聽哥一句勸啊,畢業季就是分手季。好看優秀的妹子千千萬,别這個時候耽誤人家。”
正巧排到,程善嘿嘿一笑,指了指身後的人,“一份雞公煲微辣打包,他付錢。”
柯弋向前一步,接話:“一樣。”
打開二維碼結賬。
程善無辜地說:“你别這麼看我啊,真話。”
“好歹也是我付錢,你能不能說句好聽點的?”柯弋淡聲敲打他。
程善砸吧嘴,做了個加油打氣的動作,“好吧,那祝你馬到功成!”
又隔了會兒,程善突然激動地拍柯弋胳膊,讓他去看。
“欸欸欸,這是剛剛那姑娘對吧?”
柯弋收了手機,懶懶地撩起眼皮就看見邊月白手裡已經提了兩個外賣袋子,還站在食堂窗口面前打飯。
烏黑長發披散,随着俯身點菜的動作垂在空中,一蕩一蕩的。
看了幾秒,淡淡“嗯”了聲,沒多餘表情和動作。
邊月白接過打包好的飯菜,漾起笑道謝,轉身抽了雙一次性筷子就走。
“對了,突然想起來個事兒,這姑娘好像有點眼熟啊?我見過?”
“見過。”
程善轉頭看他,難掩驚訝:“還真的?”
“去年夏天,一起玩過密室逃脫。”
稍一回想,這下程善想起來了,有些激動地拍他胳膊,“對對對!是她!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呢!”
說完又回過味來,程善眼睛一眯,指着柯弋不懷好意說:“你小子不會那個時候就喜歡她吧?不對不對,那時候你那拽炸天的傻X模樣也不像是在追人啊。”
柯弋從食堂阿姨手裡接過包裝袋,忽略掉他對自己的惡意評價,淡淡瞥了他一眼,“沒,我又不是見一個就喜歡一個。”
“也是,那你什麼時候喜歡上的?說說看?”程善在邊上吵着要聽他的少男心事。
柯弋暫時性耳聾,聽不見,也不理他。
直到聽見程善摸了摸臉說了句,“不過她好像沒認出我來,是我長得太大衆臉了嗎?”
“嗯?你?”柯弋似乎聽到什麼好笑的事,笑了下,“我都要費好大一番功夫。”
程善倒吸了口氣,神色複雜道:“那沒道理啊你這種長相都記不住,難不成這姑娘臉盲啊?”
柯弋怔愣了下,若有所思地說:“或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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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邊月白側身躲過符瑾差點噴到臉上的米飯粒,毛霏霏拿來一包紙巾抽了張遞給符瑾,又抽了一張收拾桌面。
這折疊桌子可是大二那年,四人為了在宿舍吃火鍋,花了20塊錢巨款在二手市場淘的。利用率極高,時不時就會像現在這樣,大家搬了自己凳子過來圍坐在一起吃飯聊八卦。
“啊對不起對不起,這個是意外。”
符瑾接過紙巾擦了下嘴,聲音含糊但是難掩驚訝,“不是?你說柯弋,不僅把你堵在在自習室門口,還撩開衣服讓你摸腹肌?”
“我嘞個A大男菩薩,信女願每日葷素搭配,請賜我一個這樣的男菩薩吧,孩子求求了。”說着,她閉上眼雙手合十,一副就要原地入教的樣子。
“這是重點嗎?”邊月白額角那根筋狂跳,聽她這麼一說差點把手裡的筷子咬斷。
符瑾眨眨眼,“難道不是嗎?”
毛霏霏歎氣,拆開包裝袋拿出奶茶,吸管一插咕嘟咕嘟喝了兩口,“他是不是想讓你負責啊?”
邊月白手一抖,嗓音有些顫,“不能吧......我怎麼負責啊?我拿什麼來負責啊?”
毛霏霏放下奶茶,挪了下屁.股下的凳子,把邊月白壁咚在衣櫃上,眯着眼語氣危險,“女人...當然是拿你最重要的東西來補償我。”
“想要什麼?是要四六級證書還是要我的A證?”邊月白冷笑,“哪個都不可能。”
“......”毛霏霏無語地坐回座位上,“寶貝你水泥封心嗎?”
“少看點霸總小說和短劇吧霏霏,生活不是小說。今天遇上也不是他刻意找來,是因為他朋友也在這個自習室,兜兜轉轉又遇上了而已。”邊月白撥動着包裝盒裡的綠油油的西蘭花輕聲說。
“你之前不是說他挺自戀嗎,你想想一個特别愛自己的人怎麼會允許陌生人‘侵犯’自己呢?所以他不甘心想找我要個解釋,出言不遜看我尴尬都是正常的。”
講到這邊月白有些牙癢癢,“但我的耐心也就到這了,如果他想用我沒考上研來嘲笑我來膈應我,我真會謝。”
符瑾空耳沒聽清,一拍桌子,氣得臉都有點紅了,“什麼?沒考上研怎麼了?搞得他很牛X似的!”
“冷靜冷靜。”毛霏霏被吓得拿着奶茶的手都抖了一下,拉住符瑾,“是假設,沒說。”
符瑾不管,一臉義憤填膺,“白白我跟你說,一次失敗不意味着什麼,你又聰明又努力做什麼都會成功的,明不明白?”
邊月白怔忡地點頭,滿腦子都是“哇她好懂我,我要跟她做一輩子朋友”,心口不禁湧起一陣暖意,正當要直沖喉嚨想要哽咽的時候。
符瑾話鋒一轉,視線在兩人面孔上來回遊離,最後笑眯眯提議:“對了,明天周末最後一天,一起去玩密室逃脫嗎?最近學校附近新開了一家,開業前三天九折。”
心頭那點感動瞬間消散,邊月白心頭一緊,埋頭吃飯,抱着碗離開。毛霏霏咬着吸管猛地起身,心虛地拖着椅子離開。
“喂!不帶這樣的!邊月白去不去?我剛剛可是看到你真的被我打動了哦。”
“不去!!”邊月白一臉抗拒,“自從去年跟你去過之後我就發誓,我這輩子再也不會去了!”
“為什麼啊,那次結束你不是也說很好玩嗎?”
“可是你玩之前沒告訴我會做單人任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