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人員年紀不大，二十歲出頭，妝畫的特别可愛，她給溫歆推薦了一支自己喜歡的斬男粉，溫歆想象着自己塗着粉粉的口紅，穿着乖巧的公主裙的模樣，突然幹嘔了一聲。

“怎麼了妹妹？身體不舒服嗎？”

溫歆捂着嘴，擺擺手：“沒事，中午吃多了。換個顔色吧，要深一點的色号。”

“真的嗎？你年紀這麼小，水粉色很适合你的，我們這邊可以試色，要不你先試試，這款色學生買的特别多。”

溫歆謝絕她的好意，語氣不容置喙：“我要那個，深紅色，對，就那隻。”

小也在後面對着鏡子貼假睫毛，不好貼，她把眼皮掰起來，揚着下巴翻着白眼，表情滑稽好笑。順子在一旁的鏡子中，學着她怪異的表情，幹擾的她更是貼了好幾分鐘都貼不好。

“任錦程！你到底有完沒完！”小也開始發火了。

“我不看了我不看了。”順子打着哈哈，嬉皮笑臉：“你貼你貼。”

小也已經沒耐心了，把手上的假睫毛撕下來扔到了垃圾桶，瞪了他一眼，轉身去找溫歆。

“歆姐，你買了什麼？”

溫歆一看小也過來了，問道：“喜歡哪個色号？我一起付了。”

“哇哦，歆姐最好了！！小也被順子搞抑郁的心情又重新好起來。

“我看看啊，你們家最新出的有什麼系列？”

剛剛的服務人員又推薦了斬男粉，把剛剛給溫歆推銷時說的話重新複述了一遍。

小也皺皺眉頭，更是直接拒絕：“我斬什麼男啊？男人這種生物我巴不得遠離。那個吧。”小也指着櫃台上最後一排的黑紫色說：“我要那個黑色的，塗起來像吸血鬼，我看有哪個男的敢來惹我。”

服務人員：“……”

包裝好後，櫃姐遞給她們，溫歆掃碼付的錢。

“三位慢走，歡迎下次光臨！”

服務員小姐姐走到門口送客，看着她們離去的聲音，轉回身對她的同事感歎道：“ 現在的小姑娘們這麼清醒的嗎，正是初戀的好時間就已經看透男人了？比我們那個時候清醒多了啧啧啧啧……”

天色漸暗，天空再次下起了雪。因為晚上是除夕，以往熱鬧非凡的商業街此刻隻有稀稀拉拉幾家門店營業，下午出來擺攤的小商販也不知何時早就跑沒了影。

三個人走在寬敞無比的大街上，淋着雪的背影在偶爾幾聲從遠處傳來的劈裡啪啦的鞭炮聲裡，顯得異常的孤單蕭瑟。

怕時間晚了雪越下越大不好回家，三人決定就此作别。

分開前，小也和順子提了一嘴，要不他們三人去訂一桌年夜飯自己過年，溫歆起先覺得也行，反正她孤苦無依一個人，回去之後連李嫂都不在，她得獨自面對空蕩蕩的大别墅，可就在答應他們的前一秒，手機“叮”的一聲，進來了新消息。

她邊說話邊點開消息看了一眼。

“嗯……也行吧，反正我……呀！”

小也和順子隻聽他們歆姐突然驚呼，接着雙眼一亮，剛剛還沒什麼精神氣的表情突然消失，臉上挂着滿溢的笑容，她開心地拒絕道：“不用了，除夕夜肯定是要陪你們自己家人的，跟我出來吃飯你們家人這麼想？不合适。”

他們二人不由對視一眼，心想道：這個女人什麼時候這麼為他們着想了？

溫歆迫不及待跟他們告别：“那我就先走了，你們也快回家，一會兒雪下大了路不好走。”

小也突然拽住了溫歆的一條胳膊，臉湊過去想看她的手機屏幕，手機主人一個巴掌蓋住了她的小臉，同時另隻手按下鎖屏鍵，屏幕變得一片漆黑。

“哇，歆姐，你不對勁啊，有情況？”

溫歆摸摸鼻子：“什麼有情況，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接着她丢下一句“走了啊”，背着他們擺擺手，頭也不回地攔下一輛出租車，離開了。

小也“啧”一聲，對旁邊的人說道：“你說，歆姐這是收到了誰的消息？”

順子望着那輛疾馳而去的出租，猜道：“小董？”

小也搖搖頭，對他翻了個白眼兒：“小董喜歡咱歆姐這麼多年，歆姐如果有意思，倆人早在一起了，還能等到現在？”

順子覺得她說的有道理，摸着下巴點點頭：“那除了小董還會是誰呢？”

歆姐身邊就他們這幾個人，沒什麼新的可疑目标了啊？

小也撇撇嘴，不想這個問題了，轉身走了幾步，又發現順子跟個大愣子一樣還杵在原地，大步返回去朝着他的後腦勺給了一巴掌。

“走了，還愣着幹什麼？”

順子呲牙咧嘴，蹦得老高：“你打我？！腦子本來就笨，你再給我打傻了！”

“放心，你本來就傻到一定境界，智商不能再低了，我多打幾下說不定能給你打開竅了。”

“你……你你你你……”

“你什麼你，别結巴。”

“張也！”

……

二人在街頭吵吵鬧鬧，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雪下的更大了，落在他們頭發上、衣角上，堆得白花花一片。倆人開口說話時，從口腔噴出一陣白霧，可想而知此時的氣溫有多低，溫度有多冷，可是他們在雪天吵鬧的背影，莫名又讓人覺得溫馨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