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爾閉了閉眼睛,他剛才确實有些肌肉僵硬,不小心扯到了左腳的鍊子,這才弄出了響聲。
他緩緩挪動着,在腦中估算需要的長度,他整個人都已經挪到了床的右側,左側兩根鐵鍊都已經到達了最長的限度。
現在最有希望的,就是他舉起右手手臂,将水杯一舉揮落,這樣就有可能成功。
但揮動鐵鍊帶來的聲響太大了,最好能把門口那家夥支走。
艾克爾想着往中間退回來一些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傑伊聞言轉過頭來:“您可以稱呼我傑伊。”
“好,傑伊,這鐵鍊磨得太緊了,你能找點棉花之類的東西給我塞一下嗎?”
“抱歉,這裡沒有,還請您忍耐一下。”
艾克爾一聽立刻就炸了毛:“沒有?你沒聽到你們殿下走前說的話嗎?他是讓你照顧我,
我要是真的因為這鐵鍊磨出了傷痕,一會兒你怎麼跟你們殿下交代?”
傑伊低着頭,仿佛真的在思考他話中的可信度,殿下确實對艾克爾很上心,如果艾克爾真的因此受傷,殿下恐怕是會遷怒于自己。
傑伊上下打量了他片刻,确認他沒有做什麼手腳,才回答道:“請您稍等,我去找一下。”
眼見着傑伊出去了,沒過多久,艾克爾便開始蓄力,猛地揮動右手向前。
“啪——”
玻璃杯砸在了地上,裡面的水全都灑了出來。
但是,并沒有碎。
艾克爾瞪大了眼睛,望着地上的水杯,這怎麼可能,就算他體内的能量值被藥給控制住了,但他揮動手臂的力量也有個七八分了。
正常蟲挨上這一拳都得鼻青臉腫。
“很奇怪嗎?這是高分子玻璃,摔不碎的。”
一個戴着紅色面具穿着黑袍的蝶族走了進來,望向他一臉笑意。
艾克爾擡頭看向面前的人,是那日帶走格維斯特的家夥。
伊恩上下掃視着艾克爾的狀況,不由上前挑起他的下巴仔細端詳:“這就是讓格維斯特動心的雌蟲嗎?長得倒是不賴。”
“你,放開......”艾克爾跟面前人争奪着自己下巴的掌控權。
“伊恩殿下,您怎麼來了。”傑伊進來後立刻行了個标準的禮。
“聽到響動就進來了,你要多留意他,别給他太多獨處的機會。”伊恩說完就松開手向門口走去。
“是。”
伊恩,尤利的兒子。難道......
艾克爾掙着鐵鍊微微坐起身來:“D區的爆炸,是你的手筆嗎?”
已經走到門邊的伊恩聞言停了下來,轉頭看向他,有些詫異道:“看來不是個花瓶,有點腦子。”
望着伊恩的背影,艾克爾捏緊了手上的鐵鍊,傲慢的家夥。
......
“咣當——”
水杯被砸碎的聲音在整個大廳裡回蕩着。
所有士兵規矩地站成一排,不敢動彈。
艾德蒙上将捏着眉心,試圖緩解自己的暴戾:“你是說,艾克爾沒有發送信号,所以讓格維斯特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大搖大擺地帶走了他嗎?”
“你們是幹什麼吃的?沒長腦子嗎?遇到這種情況不會向我彙報嗎?”
霍布森硬着頭皮站了出來:“上将,您消消氣,屬下認為,艾克爾上尉被帶走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怎麼說?”
“格維斯特費勁心思将人綁走,那麼艾克爾上尉現在一定是安全的,如今我們對格維斯特了解甚少,
如果能暗中與艾克爾上尉取得聯系,獲取敵方信息,那麼就能從内部将其瓦解。”
艾德蒙上将打量着他向前走進:“你叫,霍布森對嗎?”
“是,上将。”
“有點眼界,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别讓我失望。”
“屬下一定不負您的期待。”
......
夜裡。
艾克爾睡得正熟,忽然感覺到身側一片溫熱。
有蟲靠了上來,并且像八爪魚一樣抱住了他。
“艾克爾,别動,我不做什麼,讓我抱一會兒。”
艾克爾轉過頭去,掙紮了一下沒有掙開,也就由他去了。
沒過多久,身邊就傳來了平穩的呼吸聲。
居然睡着了?這家夥是一直忙到現在嗎?看來困得不輕。
艾克爾睜開眼睛,整個房間沒有開燈,隻有一點微弱的月光。
格維斯特躺在他的身側,紫色的蝴蝶面具緊緊貼在他的臉上,隻露出了眼睛和唇。
這家夥,睡覺的時候還戴着面具,甚至連衣服都沒脫,而自己卻未着寸縷,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這家夥唯一露出來的就是眼睛和唇。
不得不說,他的睫毛很長,小刷子一樣,也不怪自己當初被這張臉勾走了魂。
艾克爾正盯着出神的時候。
淺藍色的眼睛緩緩睜開了,滿含笑意地望向他:“我好看嗎?跟你的小奴隸比起來,你更喜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