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我嗎?’
“别說了,别說了......”艾克爾捂住腦袋靠上了身後碩大的玫瑰形玻璃花窗。
不知道誤觸了什麼開關,拱起的圓形穹頂忽然散落了一室的花瓣,在空中飄蕩、飛舞後終又落地。
他漸漸蹲在了地上,淚水沾濕了衣服,頭開始劇烈疼痛,一些不屬于他的記憶開始瘋狂湧入他的腦子。
腦海中碎片化的記憶開始打亂、重組、拼合。
在代表着聖潔與幸福的婚禮教堂裡。
隻有他一個人蹲在聖台角落裡,哭得眼淚決堤,不能自已。
這三天他不是醉酒就是睡覺,渾渾噩噩,切斷和外界的全部聯系。
他不敢去見被關起來的格維斯特,他怕自己的瘋狂突破牢籠。
但他的腦海裡總是浮現格維斯特的影子。
夢裡也是他被鐵鍊拴在水牢裡,被鞭打,渾身是傷。
這些畫面真實的甚至讓人分不清,到底是夢,還是曾經的記憶。
頭,越來越痛了。
他知道,那些從前的記憶,已經在複蘇了。
“今天是,多少号了?”
“21号啊,怎麼了。”
艾克爾捂住腦袋站起身來,硬撐着朝前走去。
“你怎麼了,沒事吧?你看看你,喝這麼多酒,能不頭痛嗎?你,你要去哪?”阿尼斯亞趕忙上前扶住了他。
艾克爾已經走到了門口。
“格維斯特的公開審判快要開始了,我要去旁聽一下。”
“你都成這副樣子了去瞎湊什麼熱鬧......”
阿尼斯亞在艾克爾平靜的視線中,聲音逐漸小了下去。
艾克爾剛一打開門,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猶豫着預備敲門的洛尼。
洛尼一看見他僅僅錯愕了一下,就再控制不住走上前将艾克爾摟進了懷裡。
阿尼斯亞立刻瞪大了雙眼。
他沒看錯吧,最受器重的加拉赫格家的長子洛尼,一個從來沒管過艾克爾的高冷冰山。
什麼時候開始對艾克爾這個私生子上心了?
“回來了為什麼不告訴我,我還是從父親那裡知道的。”洛尼緊緊摟着懷裡的人,生怕他再無故消失。
艾克爾對這突如其來的關心有些無所适從。
他們從來就沒說過幾句話,也幾乎沒有什麼所謂的親情。
“對不起,我不該賭氣不去參加你的婚禮,不然也不會讓你被格維斯特搶婚帶走,都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你。”
阿尼斯亞張大了嘴巴。
賭氣?搶婚?保護你?
等會兒。
阿尼斯亞瞬間覺得自己的大腦就要過載,他在說些什麼?這些單詞他都認識,怎麼連在一起就讓人聽不懂了?
艾克爾皺了皺眉,他不習慣和洛尼這樣親密,也沒心思去考慮洛尼的想法,隻是伸手将他推開。
洛尼立刻扶住了艾克爾的肩膀:“格維斯特欺負你了?他對你做了什麼?你看上去狀态不太好。”
“我很好,謝謝你的關心。”艾克爾說着往外走去。
洛尼立刻拽住了他的手:“你要去哪?我送你。”
阿尼斯亞眼睜睜看着洛尼在他面前帶走了艾克爾,他的腦子還處在宕機之中,難道......
阿尼斯亞面色瞬間扭曲了起來,不會吧?
......
希爾瑞拉教堂内。
被允許進旁聽席的大多是一些貴族高階軍官們。
媒體被關在門外,焦急地等着SSS級罪犯格維斯特的審判結果。
在這裡,艾克爾看到了多日未見的格維斯特。
格維斯特戴着手铐,被士兵帶到了被告席中,他面色如常,氣質優雅,仿佛隻是在參加一場尋常的宴會。
艾克爾的手攥緊了椅子的扶手,他的目光直直看向格維斯特。
明明是自己一步步把人送進來的,但現在心裡卻亂成一團,不由擔心起來。
洛尼感受到了他的緊張,不由伸手摟住了他的肩膀往自己懷裡靠:“沒事了,艾克爾,他已經傷害不了你了。”
格維斯特正要轉身落座時頓了頓,有感應般擡眼望過來,和艾克爾的視線相撞。
二人的視線瞬間交織在一起,彼此瘋狂糾纏着,難舍難分。
格維斯特有些意外艾克爾會來,但還是投以安慰的笑容。
隻是目光在觸及洛尼摟住艾克爾的手時,眼神驟然暗了下去。
雄性龍蟲裁判官敲了敲錘子:“被告格維斯特請落座,審判即将開始。”
格維斯特垂下眼睛,轉身坐在了被告席。
艾克爾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有種出軌被抓現行的感覺,慌忙推開了洛尼的手。
雄性龍蟲裁判官清了清嗓子:“星際審判法庭,第一審判庭,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