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尤爾心中頓時警鈴大作,行刑的亞雌蟬蟲是A級獄卒,自己不過是個B級,如果打了他自己肯定會被調離水牢。
而且這種事在星際監獄是常事,根本沒有人會管。
迪尤爾慌忙走上前去,猶豫一番在亞雌蟬蟲耳邊道:“一會兒會有巡航組的蟲過來問話,這個時間,太容易撞上了,
你也知道,巡航組的蟲最煩這種事情了,萬一去監獄長那裡亂說就不好了。”
“當真?”
“那當然,我還能騙你嗎?”
亞雌蟬蟲隻是略微思索了一番就将手上的鞭子拿開了,在迪尤爾耳邊道:“謝了,兄弟。”
亞雌蟬蟲說完就快速出了水牢,巡航組那夥蟲事兒事兒的,碰上了肯定沒好事。
迪尤爾眼見着亞雌蟬蟲出去了才放心下來,一轉頭,正對上格維斯特幽暗的淺藍色雙眸。
迪尤爾眨了眨眼,格維斯特确實太好看了,也确實,太招蟲了。
“你剛才跟他說了什麼?”
“啊,我就是,就是說巡航組的會來。”迪尤爾被這麼盯着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你這次騙了他,那下次呢?”
“下次,下次還會有其他的辦法的。”
格維斯特突然笑出了聲,他的眉宇舒展了開來,唇角微微上揚,睫毛輕顫着。
迪尤爾瞬間就被他蠱惑住,呆愣在了原地。
他這麼笑起來,眉眼彎彎的,更好看了,迪尤爾不自覺伸手觸上了他的臉。
格維斯特忽然止住了笑聲,淺藍色的眼眸直直盯向他:“怎麼?想監守自盜嗎?”
迪尤爾慌忙将手收了回來,他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是怎麼了,突然就......
這實在是太失禮了。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啊,我給你帶了新的藥膏,對傷口的效果很好,我去給你拿來。”
迪尤爾慌忙出了水牢,在邊上的台子翻找起來。
格維斯特眯着眼睛從水牢的縫隙中看向他,玩味地勾起了唇,
這家夥像個小兔子一樣,蹦跶蹦跶怪可愛的,而且一逗就臉紅。
明明眼裡裝滿了藏不住的愛意,卻總是遮遮掩掩,什麼都不敢做,有趣極了。
迪尤爾拿着藥膏返回來,卻不敢看格維斯特的眼睛。
“我,我來幫你擦藥。”
迪尤爾說着用手沾上藥膏,輕輕塗上格維斯特身上的傷口,他心疼壞了,那亞雌蟬蟲下手實在是太重了。
傷口一直蜿蜒到腰腹,迪尤爾微微彎腰低下頭,用心地塗抹着。
格維斯特垂下眼睛,看着迪尤爾的姿勢和朝向的位置,眼神忽然暗了暗。
當他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時有些錯愕,他從來沒有對一隻蟲産生過這方面的意識。
在他的心裡,做那種事情是肮髒的,隻有低級趣味的蟲才會沉迷其中,他從來沒做過,也沒有興趣。
但是,如果對象是迪尤爾的話,他好像沒那麼抗拒。
迪尤爾塗抹完他的腰腹後,注意到在靠近脖子的地方也有一道傷口,他直起腰來,緩緩靠近,眼神認真且專注。
兩蟲靠得極近,格維斯特甚至能感覺到迪尤爾的呼吸噴灑在他的頸間。
迪尤爾有一雙黑曜石樣的眼睛,看上去專注且深邃。
格維斯特輕輕側了側頭,目光随着他的動作緩緩掃過,迪尤爾的耳朵像是蒸熟了的蝦,他自己都沒注意到。
格維斯特不自覺地向前湊去,想要品一品那蝦的味道。
剛一觸上,還沒來得及品嘗,迪尤爾立刻像受驚的小兔子一樣捂着耳朵彈了出去。
迪尤爾還未反應過來,
格維斯特就先站在道德的制高點開了口:“平時看着膽子不大,倒是敢把耳朵往人嘴邊湊。”
格維斯特的目光直直盯向他,毫無做了壞事的内疚感。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應該是剛才我塗藥膏的時候太專注了,
不小心碰上的,下次一定不會了。”
迪尤爾慌忙低下頭,一定是自己的錯,格維斯特殿下是絕不會做那樣的事情的。
迪尤爾的心立刻緊張了起來,格維斯特殿下不會生氣吧,明明好不容易對他的态度緩和了一些,難道就要被自己搞砸了?
迪尤爾傷心極了。
格維斯特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看在你認錯态度良好的份上,就不跟你計較了。”
“真的嗎?殿下你原諒我了?”迪尤爾擡起頭,眼睛裡閃着光亮。
格維斯特喉結微動,不自然地轉過了頭去,悄悄“嗯”了一聲。
等迪尤爾轉身出了水牢,
格維斯特才轉過頭盯着他的背影,紅着臉暗道了聲“傻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