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跟我說什麼?”
兩個人并肩走到了附近的公園裡,因為時間關系,現在整個公園都很安靜,幾乎看不到什麼人,隻有遠處的居民房裡透出溫暖的燈光,傳來不甚明顯的飯菜香味。
月見裡螢在路邊的長凳上坐了下來,輕輕敲了幾下有些酸脹的小腿肌肉:“如果你再沉默,我可就走了哦。”
一路上他都很安靜,似乎是在思考些什麼,但是又遲遲不開口,磨的人心焦。
月見裡螢為數不多的耐心即将消耗殆盡,她擡起下巴,昂着頭看着那雙墨綠色的眼睛,說到:
“赤井秀一……你再不說話,之後可能就沒有開口的機會了。”
赤井秀一的臉色一變,但是并沒有失态,而是迅速伸手去摸月見裡螢的脖子。
月見裡螢迅速躲開了赤井秀一的手,他沒能扯下她臉上的人皮面具,但指尖依舊勾到了緊貼在她脖頸上的銀鍊——
項鍊被蠻力扯開了,月見裡螢的表情頓時變得很難看,站起來就打算給赤井秀一的小腿來上一腳。
叮鈴——
電話響了。
諸伏景光在月見裡螢家裡等了很久,但是一直沒收到她返程的消息,不由自主的有些焦慮,發了好幾條簡訊也沒得到回複。
有些等不及,諸伏景光給月見裡螢打了個電話,大概十幾秒,電話通了:
“你在哪裡呢?我聽說你們乘坐的公交車被犯人劫持了,你受傷了嗎?”
但是電話那頭傳來的并不是月見裡螢輕快的聲音:“她很好。”
諸伏景光愣了愣。
電話那邊的是個男人的低沉聲音,已經很長時間不見,但之前四年同吃同住的相處,還是讓諸伏景光第一時間認出了另一邊人的身份。
“萊伊?”
月見裡螢聽着兩個人用她的手機寒暄了半天,然後赤井秀一挂掉了電話,終于舍得把視線分給她這個可憐的瘸子。
“你們倆倒是聊的開心,你有考慮過我的死活嗎?”
“是你要踹我空了腳才摔倒的……這麼磕在椅子上,你要不要去趟醫院。”
赤井秀一有些無奈,蹲下身去卷起月見裡螢的褲腿,查看她已經腫起來的腳踝。
看起來月見裡螢傷得不輕,但依舊還有力氣嘲諷他:“光用眼睛看哪兒能消腫啊。”
“你很生氣?”
“很難看出來?你扯壞了我的項鍊和面具,還害得我傷了腳,我沒罵你都是我這兩年脾氣變好了。”
赤井秀一難得的好脾氣,重新幫月見裡螢整理好了褲腿,伸出一隻手臂給她借力,讓她能從凳子上搖搖晃晃的站直身體。
晚霞穿過兩個人頭上茂密的樹冠,星星點點光斑灑落在月見裡螢黑色的發間,稱托的她格外好看。
或許是因為天氣冷了,地上有凝結後又散落的水汽,原本防止打滑的石闆路失去了原本的作用,反射出瑩潤的光澤。
月見裡螢抓着赤井秀一的手臂蹦蹦跳跳了好幾下才站穩腳跟,可能是腳踝的疼痛讓她有些龇牙咧嘴,表情看起來有點滑稽。
赤井秀一伸出另外一隻手,扶住了月見裡螢的肩膀。
“你現在比以前嬌氣了。”
“少調侃我啊。”
“你還能走嗎?”
“你不準備體現一下你的紳士風度嗎?”
赤井秀一接收到了信号,轉過身蹲下。
感覺到月見裡螢已經在自己的背後趴穩,赤井秀一雙手成拳,盡量不讓手觸碰到月見裡螢的身體,隻用手臂托起她的腿彎處。
微微用力,把背上的人又托上去了一點,赤井秀一才往公園外面走。
“蘇格蘭說馬上來接你,讓我帶你去公園停車場,我陪你等一會兒吧。”
“你為什麼把頭發剪了?”
月見裡螢的指頭卷着赤井秀一額側從針織帽邊露出的幾縷黑發,好奇問到。
赤井秀一艱難的躲了躲她為非作歹的手,但是因為身上還挂着這尊大佛,所以掙紮無能,隻能任由月見裡螢把玩他的碎發。
“改頭換面而已。你不也剪短了頭發嗎。”
“準備重新留回來了,短發不适合我。你不考慮跟我一起留長嗎?我覺得你長發好看一些哦。”
“讓我考慮考慮吧。”
兩個人似乎沒什麼别的話可以聊了,又沉默了很久,一直到靠近公園停車場月見裡螢才接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