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紅着臉出來,看了陶星冶好幾眼。那人挑眉,對上她的視線,聲音卻很平常,“在外面等我。”他進了棚子,看見他的動作,林雨這才意識到這棚子有多糟糕!她在裡面的一舉一動豈不是被陶星冶看得清清楚楚。
“你做什麼不提醒我!”
林雨埋怨的聲音傳來,陶星冶往身上迎頭倒下一盆涼水,他撥幹臉上的水,頭發捋到腦後,“你不是也看了我,咱倆扯平了。”
誰要這種扯平!林雨轉身正準備走,裡面的人伸出一隻手将她拉住,塑料布一晃一晃,他的身形時隐時現,“幫我個忙吧……”
他用力,林雨整個人都被拉進棚子,他渾身上下隻剩下一件内褲,布料濕水後緊貼着他的身形,林雨察覺到他狀态不對,連忙矢口拒絕,“這裡不行,你自己解決。”
“你在這裡,我為什麼要自己解決?”陶星冶說着握住林雨的手,往腿間伸去,林雨急得一陣尖叫,臉幾乎要滴出血。
然而并未觸碰到想象中的堅硬,林雨睜開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的大腿内側。在他膝蓋往上半掌的距離,一個一指寬的傷口順着他膝蓋往上,一直延伸到他大腿内側看不見的地方,血肉翻騰,中間還夾雜着許多髒東西,碎枝,小樹葉,等等等等。
她這才發現腳邊那幾塊用過的紗布,上面的血都幹了,他這是早就受傷了,“受傷你就老老實實回家啊,做什麼非要呆在這裡,又不是沒你不行。”
陶星冶不回答,隻是把藥遞給她,“幫我上一次吧,我下不去手。”
下不去手她就下得去了?林雨咬緊嘴唇,強逼着自己看向那處傷口,越看她越喘不過氣。
她拿着棉簽往上塗藥,每一次都是煎熬,那些藥一碰到陶星冶傷口,他大腿肌肉就會疼的緊繃起來,林雨直感覺她身上也在跟着疼。
他倒吸冷氣的聲音充斥在林雨耳邊,都疼成這樣了還在堅持,就不能滾回家好好養傷!她棉簽用力,陶星冶疼的一陣低喘,“你輕點啊。”
“你要是明天回去我就輕點。”林雨又是用力一戳。陶星冶咬着牙關,不肯示弱。他才不回去呢,别說這裡需要人手,就是把林雨一個人留在這裡他都放心不下。
不過……陶星冶低頭,林雨眼睛怎麼濕漉漉的。
“小雨,”他聲音帶着壓抑住的笑意,“你關心我。”
林雨眼底劃過一絲緊張,一閃而過,陶星冶卻還是捕捉到了,林雨真的是在關心他!他也顧不得疼了,捧着林雨的臉就朝她兩邊各親了一下,“謝謝你的關心啊,小雨。”
他笑的格外溫柔幹淨,林雨眼底卻湧出幾份傷感。
陶星冶怎麼這樣啊?總是對她忽冷忽熱,喜歡的時候,恨不得把她捧到天上;不喜歡的時候,說盡威脅的話。
“小雨,你别哭啊。”陶星冶連忙用毛巾給林雨臉擦幹淨,“下次親你我先問問你好不好?你别生我氣了。”
“我就生!我要生一輩子的氣,我不僅生氣還要趁你睡覺往你傷口裡撒鹽,讓你一輩子好不了,到時候你氣我一起,我就按你傷口一次。”林雨惡狠狠的盯着他,手上的動作卻輕柔起來。
她小小一個蹲在那裡,陶星冶心都要化了。
“還要多久才能好……”他呢喃着看向林雨,那人以為他是在說傷口,絮絮叨叨的說了好多。陶星冶被逗笑,目光灼熱的盯着她。
“這麼看着我幹嘛?”
“我看你傻啊。”陶星冶半歪着頭,“我說的不是傷口。”
他眼神過分直白地盯着林雨,上好藥,他親自上手,幾下把傷口都包紮好。牽着林雨,兩人一同回了面包車。
林雨躺進睡袋了還在想他說的到底是什麼,忍不住戳了戳旁邊的陶星冶,“你能不能說清楚一點。”
“我為什麼要說清楚?”陶星冶推開她湊過來的臉,很滿意林雨現在對他這麼感興趣。看來,他以後還真要保留這個吊人胃口的說話習慣了。
小雨啊小雨,你跟我比還是太天真了。陶星冶覺得自己跟個坑蒙拐騙的大灰狼似的,要是這會兒有個燈,林雨一定可以看見他笑的有多邪惡。
說燈燈就來,遠遠的,一個人拿着手電筒射進他們車廂,陶星海聲音緊跟着傳來,“哥!”
叫這麼大聲,生怕他聽不見還是怎麼着!
“你哥沒聾。”陶星冶沒好氣地起身降低窗戶,沒開門,不打算讓他上來。
“哥!”陶星海聲音更加凄婉,面露懇求,“我沒位置睡了,他們非讓我跟一個姑娘睡一輛車!哥,我還沒結婚呢!”
“睡一輛車又怎麼了?人家姑娘都不介意,再說,你找我我能怎麼着?難不成我替你去跟人家姑娘住一起啊?”陶星冶推開他的手,說着就要關上窗戶。
“哥!”陶星海手擋進最後一絲縫隙,強逼着陶星冶再次把窗戶降低。
陶星海呲着虎牙笑了起來,“嫂子不是在這邊,你就讓嫂子換我過去不就成了?人家兩個姑娘說話也方便一點。”
方便個屁!他跟林雨還是夫妻呢。
“手拿開!”
“别啊,哥!哥!”陶星海眼看哀求無果,一個鬼機靈就開始喊林雨,“嫂子,你可得幫幫我,你都不知道在家我哥是怎麼欺負我的。嫂子,我還沒結婚呢,我要是跟人家姑娘睡一個車上,我的清白可就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