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陶星海竟然直接将她扛到肩上。羅幼瓊眼看掙紮不下去,急忙捂住自己的臉——如今是在公共場合,她知道陶家是在錦城有些知名度的企業家,倘若被人拍到照片傳到香港那邊,她就别想繼續跟項家的婚約了。
陶星海将她甩上車,見她護着臉不願跟他一同露面,更加生氣,幾乎是一腳油門踩到底,沖回了他的公寓。
“來啊,今晚跟老子一起用,我比他更清楚你身體!”陶星海扯着羅幼瓊進了電梯,連門都沒關上,他便欺身吻住羅幼瓊。
羅幼瓊也不掙紮,陶星海咬她,她也咬陶星海,一吻結束,兩人嘴邊都滲出血迹。
電梯門打開,陶星海反而不急了。他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溫柔地拉着羅幼瓊走出電梯,他手探進她的包包,将那個盒子拿出,“一個好像不太夠啊。”
他手撫上她的後頸,拉着她去了浴室……
喘息聲直到深夜,羅幼瓊披了件陶星海的襯衣,起身站到落地窗前。她抱臂站在那裡,外面燈火輝煌,襯得她身影更加單薄。
陶星海平躺在床邊,盯着天花闆的浮雕,眼神帶着空洞,像是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房間冷氣開的很低,他身上蓋着件薄毯,身上被羅幼瓊撓出的痕迹全被擋住。
羅幼瓊俯身撿起地上的包,拿了根女士香煙夾在手裡,“不介意吧。”她剛才見陶星海褲子裡也掉出來一盒煙,陶星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學會吸煙了。
“有火沒有?”
陶星海眼神滑到羅幼瓊身上,那人沒有避諱,他看了很久,久到眼睛裡都有淚聚集。他坐起身,不說話,拉住羅幼瓊的手腕。
兩人都光着腳,卧室之外便沒有地毯,地闆涼的可怕,羅幼瓊下意識就往陶星海腳上踩,挂到他身上,“你抱我。”
外面沒開燈,隻有走廊頂燈那一點照明,羅幼瓊看不清陶星海表情,卻知道他現在不開心。她識趣地松開陶星海,腳剛落到地闆,腰上卻纏上一隻滾燙的手,她被打橫抱起。
陶星海就這麼抱着她走進廚房,他将她放到地面,抽走她指尖那根煙,打燃竈具,火焰登時出現,他身上被打上橘黃色的光,性感的可怕。
羅幼瓊看的入迷,不由得湊近了幾分。
陶星海将香煙湊近火焰點燃,随後關掉火,他沒把煙遞給羅幼瓊,而是親自放到她唇裡。羅幼瓊以為他又要玩什麼花樣,很開心地湊過去,陶星海卻忽然後退了一步,她不解,陶星海卻又退了一步。
羅幼瓊猛然想起什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陶星海,那人緩緩開口。
“在國外的時候,躺在草叢上,周圍人不算多,沒有人注意到我們,我不知你是羅家千金,你不知我是陶家公子。你隻是一個姓羅的小姑娘,我隻是一個剛好喜歡上你的陶姓男孩。那天,剛躺了一會兒就開始下雨。”
“你說,英國的雨怎麼總是這樣,不給人一點準備。我緊跟着就親了你臉頰,你說,我怎麼也總是這樣,不給你一點準備。”陶星海聲音越來越低,羅幼瓊唇間那根煙幾乎要咬不住,她手足無措地抱緊自己,抽了口煙,側對着陶星海,“夜啦,早啲瞓啦。”
她轉身,長發垂到身前,她像是落荒而逃一般染上幾分落寞,陶星海平靜的聲音卻再度響起,“唔知你仲記唔記得,當初系你主動錫我嘅。你仲同我講未來,甚至話屋企天花闆嘅浮雕一定要有金元寶,你仲問我,如果你果日染上煙瘾,夜晚想抽煙但冇火機點算好。”
“我跑出去買畀你啊!”陶星海從羅幼瓊懷中坐起,好奇地玩着她的頭發。羅幼瓊卻不滿意他的回答,尤其是回答的那麼快,根本就是沒有好好想,“嗰外面要是落雨點算啊?”羅幼瓊推開他的手。
下雨?陶星海倒是沒想過這個,不過也無所謂,“國内又唔系日日落雨。”他重新躺回羅幼瓊懷中,天出奇的藍,他們無事時最喜歡一同躺在外面的草叢,看着泰晤士河上的日升日落。
這個回答卻不知哪裡觸到羅幼瓊底線,她臉色驟然變得很僵,一把推開陶星海跑開,接連幾天都在躲着陶星海走。
陶星海在她公寓外守了一天,終于蹲到她出來倒垃圾,一下從角落跑出,他穿着簡單的白衣白褲,眼睛又大又亮,臉上挂着很大的笑容。羅幼瓊一下就什麼也不顧了,她止不住的心動,她想,她做不到疏遠陶星海了。
“bb,我知道啦,到時候要是冇火機,我就用廚房爐竈幫你點。你依家冇煙瘾,等真系有嘅時候肯定系好耐之後嘅事啦,而且又系喺夜裡頭,嗰陣時我哋肯定已經一齊住喺我哋嘅屋企啦,到時候我就用我哋屋企嘅爐竈幫你點煙啦。”
他語氣很輕快,原本緊張皺起的雙眉再一口氣說完這段話後徹底放松,求誇贊一般微微昂着頭。
羅幼瓊心間顫動,她擡手揉了揉陶星海的頭發,自那天之後,她再不提以後的事,他們兩人之間也再沒有冷過一次臉。
陶星海當時若不是一味沉溺在愛河裡,或許能發現,這份被羅幼瓊藏在親昵之下的疏遠,沒有情侶會不發生摩擦的,怎麼可能世上就單他們這一對情侶是天造地設。
“告白嘅時候你話我冇畀你準備,分開嘅時候我覺得你冇畀我準備。聽落好似扯平咁,但我總覺得你欠我啲嘢。”陶星海閉上眼睛,語氣冷的可怕,他睜眼,擡手抽走羅幼瓊口中的煙,慢慢放到自己唇間,煙霧缭繞,他的神情晦澀不明,聲音卻很清楚地飄進羅幼瓊耳中——
“你畀我記住,今次系我抛棄咗你!”
陶星海眼中劃過一絲報複一樣的狠厲,他拿出手機,幾番操作,點進一個視頻,裡面頓時傳來一些聲音,羅幼瓊渾身僵住,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手機屏幕,裡面赫然放映着剛剛他們相擁的場景,哪怕隻有很小一段,卻可以清晰地看見他們二人的面容。
“你為什麼要錄這個!”羅幼瓊說着就擡手去搶,陶星海任由她奪走删除,他不緊不慢的吸着煙,“你應該知道,備份不算什麼難事。”
他笑的發狠,慢慢地刮過羅幼瓊下巴,他看見羅幼瓊終于撕下層層面具,将她真正的一面展露在自己面前。
陶星海很滿意,總歸他和羅幼瓊是沒有以後了,她來勾搭自己,總要付出代價吧。其實那段視頻,并沒有備份,羅幼瓊删除掉的便是唯一一份,但是隻要羅幼瓊看過這段視頻,她的心底就會自動備份。
她連跟自己一同出現在公衆場合都怕,這個視頻于她而講,或許可以用恐怖來形容吧。
“你講得啱,我确實忘唔掉你。咁你就陪我到厭為止啦。”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一如當初從角落跑到她身邊,興沖沖地跟她講沒火該怎麼辦時的那個笑容一般燦爛。
羅幼瓊心底一陣怪誕感,她冷笑一聲,“冇話過自己聽唔明啊,依家倒親自開始講粵語喇。”她擺了擺手,像是不介意他威脅一般,“困了,我去睡覺了。”
這次倒輪到她先說普通話,他們二人之間似乎總是這樣,來來回回,反反複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