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星冶坐在辦公桌前正看着資料,門外就傳來一股吵鬧聲。
“你們為什麼不讓我進?”那道聲音很輕,柔柔和和的,是林雨。
陶星冶起身,幾步小跑到門口,林雨正被一堆人圍着,身後還跟着司機。
“陶總,我真沒辦法,你老婆軟磨硬泡非得上樓。”司機話音剛落,所有人臉上都染上震驚。
林雨被看的心煩,抱着陶星冶的西服朝他走過去。人群自動讓開一條路,陶星冶就站在門前等着林雨走近。
他牽住林雨的手順勢攬住她的腰,将人往懷中帶了一點,恍然大悟般說道,“哦,忘了跟大家介紹了,這是我妻子,林雨。”
楚岩拿着整理好的文件剛出來就看見這一幕,他真想拿手機給他們老闆這副表情拍下來,虧陶星冶說員工演技好。
要他說,他們老闆演技才好,心裡都得意成什麼樣子了,面上還裝的那麼淡定。
“你怎麼忽然上來了。”陶星冶關上門,語氣溫柔。他找了一個幹淨的毛毯遞給林雨想換走她手裡那個髒西裝,林雨卻說什麼也不肯放。
她也不說話,就抱着西裝坐到沙發上,安安靜靜的。
陶星冶被逗笑,替她把毛毯搭好就重新坐到辦公桌前開始工作。他腰疼的厲害,雖然貼了膏藥還是疼。
他坐的久了,不時錘幾下,不時起身來回晃蕩,不過休息片刻又重新坐回椅子上。這些小動作全都落到林雨眼裡,林雨若有所思,依舊不言不語,隻是攥着那塊被血浸濕的布料。
他去開會,猶豫片刻,還是不放心讓林雨一個人呆着。林雨卻突然開口,“我回車上。”
車上有司機看着她,倒是安全了很多。陶星冶看了她一眼,疑心她是不是猜到了什麼。他來不及多問,給司機打了電話看着司機接走林雨就匆匆離開。
一輪會開了快五十分鐘,他是最讨厭長會的人,但是為了盡快趕出一個方案,隻能事無巨細的全都交代了一遍。
出了公司,遠遠的就看到林雨靠窗坐在車内,窗戶降了大半,她額前碎發被風吹的一顫一顫的,她看着某處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種感覺倒很不錯,被人等着下班的感覺。
陶星冶笑着往駕駛座去,“師傅,您先回家吧,我開車。”
“我不去奶奶家!”林雨聲音很尖,她眼睛瞪的渾圓。陶星冶再看不出蹊跷了就是傻子了,他那件西裝被她一直抱在懷裡,她心思那麼細,肯定發現了。
他就不該把那件西裝遞給她,怎麼有他這麼笨的人。
“陶總,我走不走?”
“走!”
“不走!”
兩人聲音重疊,還不等陶星冶反應,林雨直接绾住他的胳膊把他拉到後面,“您開車吧,師傅。”
她說完這句話就又縮到一旁,懷裡抱着那件西裝,倒比抱他還緊。
“我人都在這裡。”抱着衣服幹嘛。陶星冶有些不高興,他伸手就去扯那件西裝,林雨卻死攥着不放,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司機趕緊開口緩和氣氛——
“這天真好啊,哈哈哈哈。”
司機這話還不如不說,氣氛由焦急往尴尬的方向轉去,陶星冶也不再搶,任由林雨抱着他的西裝,他将人拉進懷裡。
“我腰上的傷不嚴重,你也沒有必要那麼擔心。”
回了家,林雨剛進門,陶大麥就抱住她的腿。林雨不彎腰,而是看向陶星冶,“你把它幫我抱起來。”
陶星冶眨了下眼,思索着,還是慢吞吞地開始往下蹲。
還不等他下去一半,林雨直接彎腰撈走陶大麥。
“哈哈,今天剛受傷是有點疼哈。”陶星冶給自己找補,他洗了手就馬不停蹄地往廚房趕。林雨洗完澡出來就看見扶着腰在炒菜的陶星冶。
她揉了揉陶大麥的腦袋,不動聲色地走過去将小貓塞進陶星冶懷裡,接過他的鍋鏟。
“不用。”陶星冶單手抱着貓,始終不肯松鍋鏟,“你去外面等着,哪裡輪得到你做飯。”他就是腰受傷了又不是殘疾了。
他不肯讓位,林雨隻能抱走小貓乖乖地坐到餐桌前等他。
盡管沒胃口,林雨還是逼着自己吃了好多。
她這副樣子更加讓陶星冶堅定以後親自給林雨做飯的決心——中午點的外賣她吃的那麼勉強,自己随便做的菜她吃的這麼多,可不就是喜歡他的手藝。
陶星冶想着又往林雨碗裡夾了一筷子菜,林雨早就吃不下,看着那一根西蘭花,還是重新提起筷子。
陶星冶還要往她碗裡夾,林雨卻擡手擋住,“我吃飽了。”她說着就收拾走碗筷。
晚上睡覺,陶星冶哪裡肯放林雨一個人在次卧。
他屁颠屁颠地抱着自己的被子和枕頭就堵在林雨門口,為了說服林雨給自己開門,還特意把小貓也抱進懷裡。
他把小貓對着門口不停搖晃,小貓喵喵喵叫個不停,門果然被打開。陶星冶揉了揉貓頭,明天可得好好犒勞犒勞他的小貓。
“小貓想你了,它想跟着你睡,我得跟着小貓睡。”陶星冶說着就往裡面擠,林雨出乎意料竟沒有攔,任由他進來了。
她這副樣子陶星冶倒有些不習慣,他産生過要不要出去的念頭,想了想還是作罷。
林雨去刷牙,他把小貓丢到沙發上開始給林雨鋪床。
林雨出來,陶星冶已經躺到床上,蓋着他的藍色被子沒穿睡衣,大半個膀子都露在外面,陶大麥就團成一團趴在他胸前,床頭燈暖黃,她心一軟,僵了一天的臉終于柔和下來。
她揭開被子睡到自己被窩,空調溫度被陶星冶調到了二十六度,她雖然有些熱,卻沒有鬧着要調回去。
不知是在林雨身邊還是什麼緣故,陶星冶睡得特别快。
他半夜是被什麼東西弄醒的,卧室沒開燈,睜開眼就看見小貓墨綠的眼睛,再往上黑暗中另一雙眼睛流光溢彩。
“啊啊啊啊啊!”
随着燈亮起,陶星冶叫聲止住。
林雨拿着膏藥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始作俑者趴在枕頭上慵懶的舔了舔舌頭。
陶星冶擦幹臉上的口水,撐着床坐直身子,“你半夜起來就是為了給我換藥?”他聲音帶着驚喜,眼睛一閃一閃的。
林雨把揭了一半的膏藥遞給他,直接跨過他的身體重新鑽回自己被窩。
陶星冶扯了扯她的被子,那人捂得嚴實,隻有發絲露在外面,“你給我貼。”
“自己貼!”
“你給我貼嘛,我真不好夠。”其實也是挺好夠的。陶星冶看着林雨拉下被子,趕緊收住笑意,可憐巴巴地看向她。
林雨沒辦法,隻能接過膏藥。陶星冶順勢掀開被子,他身軀全都敞在林雨面前。他就穿了條短褲,身上肌理分明。
他背過身趴到床上,也不害怕換藥的疼了,很期待地将小貓抱進懷裡,“來吧。”
他後腰的傷口觸目驚心,跟他臉上的淤青不相上下,看他疼的那個死樣子,肯定不止是一個皮外傷,都傷到骨頭了自己那麼打他踹他,他都能忍住不吭一聲。
林雨一把揭掉他身上的膏藥,重重地把新膏藥甩到他的身上。
“疼……”
“你也知道疼?”林雨語氣不好,手上動作卻輕了很多。
關了燈,兩人重新躺平,陶星冶卻不安分起來。他将小貓塞進被窩,撺掇着小貓溜進兩人被窩之間的空隙。
被子一擡,林雨感受到一團毛茸茸的東西鑽了進來,緊跟着那人的手也溜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