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暖的初春,晨曦一如往常,透過窗棂灑落在地,
隻不過這一次,映上的是宋栗安的臉,
斑駁的光影将少女臉上的紅暈揉搓了開,依稀可見淡淡的愠色。
系統:宿主,任務進度警告。
沒錯,她穿越了,還綁定了這個破系統,收集完神器才能回家,
望着窗外來來去去的小婢,竟有一刻生出了豔羨之情。
若不是自己好奇心重,也不至于落到這個下場,本就膽小的她還需要在這個名字都叫不上的地方亂竄。
系統見她枕着腦袋趴在桌上,一聲不吭也不理自己,當即發出了警告。
披頭蓋臉的電流将宋栗安直接激靈地從凳子上跳了起來,将腰間的玉佩啪地甩到桌上,
“你幹人事不,我就打個盹,你就電擊我,你怎麼不把我送回去”。
系統:宿主,任務一,赤元棍即将現世,請做好準備。
宋栗安悶悶地“哦”了聲,不情不願地将桌上的玉佩拖到手上,倏爾系回腰間。
木門就在這時吱嘎一聲被推開了,進來的人是宋梨,
她倒也不意外,畢竟是人家的家,而她要代替的正是宋梨的身份,宋家的獨女。
被藏着掖着了幾天,這宋老爺才舍得讓宋梨進來瞅一瞅她的替身宋栗安。
這宋梨倒是不像宋老爺的性子,溫溫柔柔的像是一朵小白花,就連說話都是細聲細語的,聽得宋栗安很是寬心,
“安安,賀家來了人,讓我們過去”。
宋栗安不緊不慢地将屏風上的薄襖扯下來,披到身上,接着才回她的話,
“既是如此,那便走吧”。
宋梨點頭,引着宋栗安走出門。
宋栗安是她的替身,也就替她扛下了護衛人族的擔子,宋梨平白地會對身邊瘦弱的人增添幾分好感。
雖然爹爹總是告誡她離她遠一點,但她潛意識裡覺得眼前的人并非是個壞角色,反而覺得這個和自己有七八分像的人可愛得緊。
宋家的小婢小厮估摸也不敢知曉高門大戶的秘事,
因而,兩人并排走着卻一人也不敢擡頭,更是恨不得将腦袋埋得低低的,最好是看不見為妙。
迎面而來了幾個前來迎着她們的小厮,小厮行了個标志的禮,宋梨擺擺手,
“帶我們過去吧”。
因着收集神器這事非比尋常,況且今日妖物猖獗,四大世家不免萬般小心,就連這密會的場地都設在隐蔽處,
防的不僅是府内的有心之人,更防的是妖族之王謝複生,傳聞此人尤喜披一張人皮遊蕩在各地。
小厮垂下眉目道,“小姐請随我來”。
跟在宋梨後面的宋栗安自打身穿到這裡,也沒出來見過幾面大人物,現在要接見賀家的當家主難免有些不适。
因而大大咧咧地走着的宋栗安也自覺地退到了宋梨的身後,“小姐,這賀家”。
她要問什麼,宋梨卻已心知肚明,但礙于旁人,也不好詳細向她交代,便交代了個大概,
“賀家身為四家之首,你不必拘束,往後你便要和這賀家二公子去集齊神器了”。
就是因為這賀家的地位,宋栗安才心有餘悸,畢竟自己是身穿,萬一他看自己一個不順眼就把她給刀了,
這慘無人道的破系統不僅要扣光她的積蓄不說,還要将自己發配去虐文裡。
錢不錢的無所謂,就是虐得她肝疼她受不了,所以無論如何她怎麼着都要将小命給苟下來。
“這賀家二公子是誰”。
“賀聿蕭,是個為人正直的英年才俊”,宋梨望着宋栗安青一陣白一陣的面色,心裡不禁有些許的愧意。
但宋栗安也知道,操控她來的不是宋家,而是系統,不就是因為宋梨身子骨弱,禁不起磋磨,就讓她這個半吊子上場嗎。
好在雖然宋栗安是個門外漢,但天賦也不容小觑,就簡簡單單的幾個基本的法訣,宋栗安也捏得是像模像樣,
論起攻擊力來,也是不輸自幼習術的宋梨。
是以宋家也是十分放心把這檔子差事交到宋栗安手上,畢竟收集神器的路途險阻,若是宋梨受個一星半點的傷,他們是疼也來不及。
宋栗安琢磨得清楚,也沒有半分怨言,便随了宋梨的步子進到密室中。
密室既是密不透風,牆上點着三兩把火炬,燃得哔啵作響,将昏啞空洞的室内烘得暖融融的。
“梨兒,快來爹這”,宋老爺一見自家寶貝女兒來了,沉重的一張臉也迅速綻開了皺紋。
又瞥見她身後的宋栗安,自覺應當一視同仁,便親自走去将宋栗安也拉到手上,拍了拍她手背,語重心長地說道,
“安兒也來了,我宋家的命脈就交在你的手上了”。
這話說得實在是太重了些,宋栗安卻也明白是些客套話,
“既本姓宋,自是一家人,何論這些”。
宋栗安的一套話也聽得他很是舒心,畢竟是從幾百人中選出的,聰穎程度也自是不用多說,
“好孩子,好孩子,來見見賀家家主”。
宋老爺将宋栗安帶到賀家家主前,捋了一把胡子,
“老賀,吾家小女在此,不輸梨兒”。
賀家家主雖然滿頭華發,但那一雙眸子卻仍舊遒勁有力,迸着堅毅的光,披一件灰衣大氅,煞是有一番當家主的氣度。
宋栗安身為小輩,規矩禮儀之類的也是撚熟于心,
“見過賀家主”。
宋梨也是本能地行了個端莊的禮數,
“賀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