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着少年注意到她的賀以苒,聽到這一聲後,
暗喜自己這張豔壓群芳的臉終于發揮了作用,
腳微微點了幾下地,便挪到了少年的身邊,
欠了欠身子,
将發白的唇咬出幾分朱色,露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
“你莫不是忘了,我們自上次見過”。
少年的注意力絲毫不在她身上,而是對着宋栗安的眸子,
渴求她給自己一個答案。
被這麼問住的宋栗安一臉納悶,
不禁懷疑他掉下來的時候是不是腦子摔壞了,
畢竟當然她們上次見過,又被一聲嬌語攪斷思緒。
“公子,你是問我嗎”,
賀以苒努力睜大自己的眼睛,
一雙濕漉漉的小鹿眼,是她最有力的優勢。
兩人紛紛将眸光移過去,宋栗安見她這一副嬌軟模樣怔住了,
風生在瞥過的一瞬,立馬将目光滑到宋栗安身上,
頭也不擡地吐出幾字,“不是”。
春心萌動的少女怎會把這拒絕當作失敗,
隻當少年對着她人的面不好傾吐,
若是待他等事忙完,說不定便會搭理她,
于是,
賀以苒大度地欠了身,“公子安好”,便離了去。
風生一門心思在宋栗安身上,宋栗安對上他的眸色,有些摸不着頭腦,
直到又被問起,
“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宋栗安才想起還沒回答他,
“自然,上次不是見過嗎”。
可少年卻一口否認,“不是,在更早以前”,
到底是多久以前,他也不知道,
隻知道那道模糊的身影似乎藏了很久。
“你莫不是把腦袋摔壞了,我們就上次在馬車,
還有那個賀聿蕭叫你來幫我見過,更早以前,呵,我都還在别處呢”,
宋栗安朝他解釋道。
她才來這裡幾個月啊,門都沒出過,怎麼可能見過他,
真是奇怪,再往前推的話,那她也不在這啊。
可他仍舊不依不撓,
宋栗安耐不住,不想搭理他,
卻在瞥見他指尖殘留的一絲妖氣後,渾身滞住了幾秒,
她帶着不确定又将少年全身上下掃了幾下,
玄暗的錦衣竟然半點泥塵都不沾,還有腰間的配劍,
不對勁。
“風公子問了我這麼多,是否容我問幾句”,
宋栗安不等他答,接着說道,
“風公子家住何方,府上有幾口家眷”。
少女的口吻并不帶着平日裡的嬉笑打鬧,而是在審他,
他承認,眼前的人很聰明,僅憑細枝末節就把懷疑推到他身上來了,
可他也不是善茬,
“姑娘問得這般仔細,可是對我有什麼企圖”。
他本就生得極好,這一番帶着暧昧的話語從他的口中說出來,
硬生生地讓那雙淬毒的眸子看得溫情了些,
宋栗安明白這人确實有資本這般問,但她卻不在乎,
“是呢,風公子何不說說,也好讓我爹娘去提親”。
風生聞言,彎了彎冷唇,眸光暗了些,帶着瘆人的寒意,陰恻恻地瞥過宋栗安,
好似在不恰當的季節洗了個冷水澡,
“重陽風氏,上有老母,下有小兒兩人”。
少年确實是撒謊的一把好手,宋栗安别的不說,
就單背書機器,她也不是當過一兩回了,
這重陽風氏雖然是小門小戶,比不得重陽響當當的賀家,
卻也在縣志裡白紙黑字寫了這麼一頁。
“上有老母,這風氏祖母去年便殒了身,何來的老母,風公子說慌也得有根有據”,
宋栗安手掐着訣術,朝少年走去。
風生心内一緊,這身份用慣了,卻沒留意到這點。
他定住了腳,也捏了手法訣,要殺死一個人無非就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若她真懷疑到頭上來,那便殺了她。
少年的眸色愈加深沉,像是一片無盡海,
要将眼前的少女溺死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