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這東西,我就不是你的人了,你舍得嗎”,謝複生把她往懷裡攬,不讓她走,“但是怎麼辦,你想要,我不能不給”。
他趴在她的頸側,打量着她的表情,未聽到她肯定的回答,内心早已欣喜過半,又把手上的寶紋盤捏得緊了些,隻因他怕這群人會幹什麼出格的舉動。
“那你就拿着它過下半輩子吧”,宋栗安張開大口,在他臂上用力咬了下去,困住她的手卻分毫未退,身後的人冷冷地笑着,笑得她脊背發寒,“你就這麼想走”。
“是,都認出我了,還打啞謎”,宋栗安回頭瞪了他一眼,恰好一隻手得力,胡亂拔出一隻劍,對着他一砍,
袖管上平白豁開深可見骨的口子,湧出的血卻是黑色的。
四下的人登時慌了手腳,躲在暗處的暗影持刀躍下,卻被謝複生眸色冷呵,逼退了幾人的腳步。
一處爆發慌亂,接二連三的慌亂也一并湧出,門口不知何時闖入了一人,妖力頗大,轟開寬闊的大路,踱步而來,目标似乎是謝複生。
但此時的宋栗安已然沒有了耐心再去深究裡面的問題,吼道,“把東西給我”。
“不行,這東西很危險,你不能拿”,謝複生把寶紋盤一丢,迅速飛回了賀家二老的手中。
倏爾,門口而來的蒙面大妖渾身散着寒氣,并未有半點武器傍身,卻早已倒了大片的敵人,大妖邁着步子,
手心挽了道訣,揚手一翻,訣術貼着劍矢飛到謝複生身邊,謝複生也提劍格擋,卻耐不住身上有傷,隻不過一兩招便很快敗下陣來。
彼時的崔徇禮不知從何處來助陣,兩三下便配合着幾人,
讓宋梨順利拿到寶紋盤,宋栗安此時還在和賀家的幾人鬥,見幾人抽身,自個也決定速戰速決。
把劍奮力一揮,擊退幾人後顯出條生路,謝複生還在和那人鬥着,
逃命更要緊,宋栗安覺得他吉人自有天相,也就加緊出去,不再戀戰。
可不知為何,就在出門都一瞬,腳步停了下來,腦子裡湧現出恰才的劍上傷,那劍有毒!
立馬折返身子,借着着力點,她騰起身子攔住了大妖的路,呵道,“你是誰,敢來這裡放肆”,偏頭去看半撐着身子的謝複生,“你還好嗎”。
“你回來了”,謝複生擡眸看到眼前的人,衣袂翻飛,擋着日光,有點不敢相信,但确實是真切的她。
立馬本能地攔在她面前,把她護在身後,對大妖說,“魏王那蠢貨總算舍得讓你出來了,幾年不見,長進了不少,但……”,
他把劍一揮,大妖連連退上幾步,“也僅此而已”。
這不好好的,就在宋栗安以為這人又騙了自己,打算走時,那大妖又是一擊,謝複生一手護着她,
一手接着大妖的攻擊,抵擋不住,又因毒藥深入肺腑,登時噴出一汪黑血。
真是和以前一樣,宋栗安很無奈,把手中的劍挽起,擋在他身前,
橫七豎八的幾道劍法也夠用,雖然傷不到大妖分毫,卻也給他們留了逃跑的路。
煙塵彌漫,大妖忙着擋劍,抽不出空當應付宋栗安,
宋栗安立馬牽過謝複生,将他帶了出去,待走至屋外,又是一波賀家的兵,攔着她們。
人多卻不精,宋栗安兩三招就把他們打趴在地,一路暢通無阻,兩人很快逃離了賀家。
外面早已天亮,一片花白的雲天刺得眼有些許微痛,宋栗安把謝複生安置在空閑的破屋裡。
現今和宋梨幾人走散,不可貿然行動,又怕那些賀家之人再舉兵前來,心裡踟蹰着便去外頭買了幾兩包紮的藥粉和繃帶。
等她回到破屋裡時,謝複生盤腿靠在柱子上,似乎很痛苦,額間沁着豆大的汗,裡衣貼着肌膚,袖口上的傷口業已幹結。
“你怎麼樣了”,宋栗安擡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有點燙,又摸摸自己的,差不多,不知道是發燒還是沒發燒。
“安安,我難受”,謝複生突然把頭倒了下來,猝不及防的力道差點把宋栗安壓了下去,
氣息奄奄的聲音确乎是發燒無疑,宋栗安在他背上順了順,
安慰道,“好好,你先起來,我替你包下傷口”。
趴在她肩頭的腦袋點了點,嘴角揚起了不可察的弧度,眼底氤氲着一層得逞的笑。
謝複生老老實實地躺在了地上,這下可難住她了,以前是以前,
現在都長大成人了,她再動手似乎不妥吧,她磕磕絆絆地道,“你自己把上衣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