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剛答完,頭頂就落下來幾個人,把宋栗安和謝複生一攔,呵道,“把東西交出來”。
火光不甚明亮,看不太清人影,等宋栗安看清了的時候,心髒突然咯噔一下,訣術已經掐了起來,“周小姐,你來做什麼”。
來人正是周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周婉,飄逸的黑紗袍,淩厲的高馬尾,見道宋栗安二話不說,刀劍出鞘,直逼宋栗安面前而來。
勝就勝在她術法高強,就算身後無一個幫手,這劍法也是使得出神入化,一攔一擋,淩空一翻,劍刃貼着宋栗安的面擦過,就在要取她心口處時。
妖風卷了過來,咔哒一聲響,刀劍離了手,砸在地上,周婉來不及收劍,被謝複生逼到了後方,
正待取她性命之時,被宋栗安一呵,“等等”。
迅速收回手,朝後方看去,“怎麼了”。
“周小姐,我并不知有什麼得罪過你的地方,一招一式都奔着我性命而來,我想問個清楚”,宋栗安彎腰撿起地上的劍。
招招式式狠辣惡毒,拿出了看門的手藝,這柄劍也是周家所鑄之物,用的是極好的料子,握在手上,踏實得很。
周婉笑道,“裝聾作啞,宋栗安,把木雲甲交出來”。
宋栗安身上沒有這東西,不明白她為何會這樣說,就算是為了木雲甲,可她們也不是敵人。
“宋栗安,交出來”,周婉又呵道,雙手使勁地掙紮着,縛着的妖法掙不開,卻把她的腕骨勒得通紅。
“木雲甲?我沒有”,宋栗安直言道。
周婉突然大笑一聲,“你沒有,你沒有為何會落到此處,你沒有,你身上的又是什麼”。
身上的,宋栗安擡起臂看了眼袖口,紅袍羅衣确實古舊了些,
難道這個是木雲甲,宋栗安擡頭把目色從周婉詭異的表情中挪到了謝複生的臉上。
“這是木雲甲?”
周婉嗤笑道,“那老頭千方百計不讓我接近,卻給了你這麼一個機緣”。
木雲甲這種好東西,無論是落在誰的手上都危險得很,隻有一個純淨無畏的人方可駕馭,
于是那老頭選了她,買通了趙武,躲了她這麼久,不就是怕她拿到嗎?
“機緣,你說這是機緣?它差點讓我喪命,又讓我遠走他鄉,你對我說它是機緣”,宋栗安把袖子一甩,喃喃道,“我情願不要這機緣”。
“那就給我,快給我”,周婉道。
恰在這是,又傳來宋梨的聲音,“不要給”。
宋梨和崔徇禮自收到她的訊息後,急急忙忙地趕到四月亭來,路上碰見浩浩蕩蕩的隊伍,留心一瞧,見到了馬車掀起的一角内,趙武的妹妹。
于是她們便斷定,宋栗安興許是被獻祭了。
其實,在牢裡的這幾天,她們打聽好了。
四月亭神器的消息就是趙武放出去的,每年每月都吸引着一大批的人族,妖族來搶,而趙武就做那個黃雀,
來一個抓一個,來一對抓一雙,隻為換回他的妹妹,和他沒有半分血緣關系的妹妹。
而最終目的是為了抓宋栗安,卻打聽不到為何抓的是她,
于是她們便趁機從牢裡逃了出來,來到這裡,上頭的石塊松動,她們一掰便下來了。
“梨兒,你們怎麼來了”,宋栗安回過頭去,見她們正從上面落下來,衣袂飄揚,全不似自己恰才的狼狽。
“趙武他們走了”,宋梨往前走了幾步,留神着滿臉污漬的宋栗安,又注意到她身上極度不合身的衣服,心頭微動,“安安,你可有受傷”。
宋栗安搖了搖頭。
“宋梨,是你”,周婉突然笑了聲。
在幽昧昏黑的封閉空間,這聲詭異的笑足足繞了幾圈,也在宋梨耳朵裡蕩了幾圈,才漸漸地扭頭去看她,先是詫異,而後是平淡,“周婉,你果然來了”。
周婉聞言唇角一勾,擡起眸死死地凝着她,“把東西給我,否則你父親……”。
“休想”,宋梨道。
這周婉她自走那日便覺得不甚對勁,故而在她走後,特地留了道信函,讓親信把父親接走了,這麼看來,還倒真多虧了當日宋栗安偶說的一句話。
“我父親早已不在你家”,宋梨又道。
周婉被捅破面色上卻無半點變化,仍舊是雲淡風輕的模樣,
待幾人察覺不對勁之時早已來不及了,上方嘩啦啦地墜着石塊,無數的黑衣人從上頭落了下來。
隻聽得一聲極烈的喊,“跑”,四下的幾人瘋狂朝四處奔去。
因着方才老頭出現了,宋栗安攜起幾人便往裡頭奔,忙着注意前方的路,沒留意身後射來的箭,直直地挨在了謝複生的手上。
“謝複生”,宋栗安驚呼一聲,發覺他臂上早已着了不知幾多的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