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秘術在五百年前風靡一時,作為材料來源,首當其沖,最先被他們盯上的就是妖族,而半妖血尤最。
為首的大祭司顯然将面前的人認出來了,唇角翳動得慌亂,眼神飄忽不定。
“風岩,五百年了,還窮追不舍的,剛才那變異的花妖,就是你們弄的吧”,宋栗安往前走了幾步。
男子朝她撲了過來,宋栗安提劍一擋,把他揣飛了出去,定了定神,
方吐出,“好久不見呀,都皮糙肉厚的了,還這麼恬不知恥,假惺惺的着實讓人反胃”。
“宋栗安,别以為我忘了你,若不是你五百年前把他帶走”,
男子從地上掙紮起來,伸出中指指着宋栗安,又轉頭指着謝複生,“他早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囫囵吞棗的,隻聽得出幾句肮髒污穢的罵人話,氣還沒順上,就被妖氣堵了口,茫然無措的眼滾了幾圈,最終落到朝他走來的謝複生身上。
“囊中之物?好大口氣。”
“你幹什麼,退開”,大祭司拄着拐杖,氣得直哆嗦。
若說五百年前他尚且是個不經世事的小妖,可現在那通身的,無可比拟的妖力,料是半分氣力也不及他,何況他們日漸式微,護身的寶物少之又少。
“難道你又想和五百年前一般,鬥個你死我活”,風岩把拐杖往地上重重地一擊,
登時蔓延開巨大的法陣,謝複生本能地刹住了腳,躍過幾人朝宋栗安奔去。
“不是讓你好好呆着嗎。”
宋栗安被他拉到一邊,擡頭觸到他惱怒的神色,心虛道,“我也沒有那麼弱吧”。
“不是弱不弱的問題”,謝複生把她拉到身後,正巧徒手接住他們射來的箭羽,
謝複生揚手把箭羽丢了回去,随之還有冷冷的一句,“活了五百年,可算是讓你們活出花樣來了”。
“那可是,我們大人呐,專研了那麼久,不就為了這一刻嗎,可惜最好的材料跑了,這次又該怎麼把你抓回來呢”,
大祭司風岩後慢悠悠地轉過來一個身影。
“周家主,怎麼是你,你怎麼和他們厮混在一塊”,宋栗安急呼起來。
周素輕笑了一聲,
“長生不老,容顔永駐,是個人都知道怎麼選,宋栗安可真是久違了,你喝了謝複生的血,不也活了那麼久嗎?
都是既得利益者,哪有什麼高貴低賤之分,不是嗎,宋小姐”。
“不,不是”,宋栗安否認道,身子不自覺向後退了幾步,
謝複生把她拉住,朝周素喝道,“身上淌着肮髒的血,也配說高貴?”。
被怼到的周素不愠不惱,反而悠哉地步到風岩的身側,
俯身說了句什麼,刹那間無數的箭矢飛了過來,直奔謝複生身後的宋栗安而去。
“快走”,謝複生把宋栗安拽到後面,腳尖一勾,握上飛來的劍,迎面沖了過去。
荒僻地的寒意更進一步,天際破開一道金光,翻滾着魚肚的白光,漸漸漫上石壁。
謝複生縱使帶傷在身,卻也沒讓一個村民近身,宋栗安掃了幾眼,瞥見側旁墜落的枝幹,二話不說握在手上,便悶頭紮了過去。
幾人鬥得火熱,就在兩人直取風岩心口時,小孩的哭聲從洞口傳來。
“小材。”
“你們還要繼續嗎?再鬥這小孩可就不保了”,風岩氣喘籲籲地退了幾大步,才和他們拉開距離。
驚猶未定的衆人算是拿捏到了兩人的軟肋,登時神氣了起來,
“再往前一步,這小孩可就沒了,來啊,你們幾個,剛才不是氣勢很足嗎?怎的,這孩子是你們的子嗣”。
“甭管了,十有八九就是。”
“這年頭,抓不到謝複生,把他兒子抓了也不算吃虧”,
男子不知從哪探出頭來,頗為得意地繞到小材的身邊,屈起手指挑了挑他的下巴。
小材張大嘴巴,奮力一咬,彎鈎的牙印現了出來,男子吃痛地在小孩的腦袋上拍了幾下。
“住手,他什麼都不知道”,宋栗安呵道。
“啧,真是屬狗的”,男子罵道。
宋栗安和謝複生被攔在刀劍外,進不了身,握着的劍無處安放。
“不把武器放下投降,還猶豫?”,風岩道,“想讓他死?”。
說罷,架在孩子上的刀劍又更近了一步,小材被吓得早已噤了聲。
“大人”,周素煞有介事地繞到他的身側,咕哝道,
“别把這孩子弄死了,畢竟能生一個就能生第二個,瞧他們正人君子的模樣,現在都還不投降,指不定是不是要把這孩子給抛棄了”。
風岩思忖了片刻,又見他們雲淡風輕的模樣,還真是打着君子的名号,
卻對自己的親生骨肉不聞不問,天下的父母沒有他們這般黑心的了。
做樣子輕咳了幾聲,對他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