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雖說對情誼之類的一竅不通,但婚姻大事誰也強迫不得,照她這麼一說,想想還真是可惡至極。
“自然不是,徐家老員外,都那麼大歲數了,學什麼梨花壓海棠,
也不嫌害臊,我們家小姐,年紀輕輕的,還未曾體會過情意的樂趣,就要去給别人守活寡”,粉桃也接起她的話頭繼續說下去。
幾個大漢也是呆住了,尤其是配上少女掐了幾分的嗓音,極為招人憐,連連變了副臉色,“姑娘别怕,我們給你做主”。
“怎麼個做主法,老爺都拿了錢,我們家小姐是走都走不開了,好不容易半路摔下馬來,又是兇多吉少,
這怕隻是老天也不垂憐我家小姐了”,粉桃越說越厲害,作勢擦了擦眼角。
“姑娘,别哭,我們想辦法”,幾個大漢拍了拍胸脯,作足了架勢,
倏爾觸到少女溢滿淚的模樣,心頭又軟了下來,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不知怎麼辦才好。
“是嗎?那多謝幾位爺了,奴也是憐惜我家小姐,碰上了幾位好漢也是我們家小姐的福氣”,翠柳插話道。
“大哥您看看,我們要不就多個人的事情,接濟這位可憐見的姑娘一回如何,再說我們的寨子也沒有窮酸到那種地步,
就多幾雙筷子的事情,您看看成嗎”,大漢搓搓手,試探性地問道。
正待商乙張口,突然間,一道淩冽的聲音從耳側傳來,“不可”。
“辛梓,你又有什麼意見”,大漢扭頭問道。
辛梓着一身勁裝,也如衆人般把烏發束起,是個作男子打扮的女子,
眉宇間英氣十足,但對上周婉的瞳仁時,又不可避免地帶了幾分涼意。
也不知是不是周婉的錯覺,她總覺得,一直留在她身上紮眼的恨意,來自她?
“傳聞青丘狐族,貫會扮作女子打扮,來誘騙男子上鈎,再晚上逐一吸幹他們的精氣,助長修練”,
說着,又朝周婉看去,
“這荒郊野嶺的,暫且不論你毫發不傷,就是這小小的擦傷,也立馬愈合了,有這般痊愈的速度,不可不防啊,還請大人明鑒,将此妖女酌情處理”。
周婉怔了一下,擡手摸了摸額角,大意了。
“你怎麼這樣說話,我們家小姐向來體質特殊,愈合得快怎麼了,傷好得快就斷定她是妖,怎麼不說你也是妖呢”,
粉桃忍不了,跨步上前,理直氣壯地說道。
“輪到你插嘴了嗎”,辛梓瞪了她幾眼,少女悻悻地聳了下來。
“辛梓,不得無禮”,商乙呵道。
“大人,這妖女留不得”,辛梓還想争論幾分,卻被他惡狠狠地一橫,立馬噤了聲。
握住劍柄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姑娘,還請不要記怪,他們随着我在外慣了,有些沒輕沒重,若是姑娘不方便,那便随我走”,商乙走至周婉眼前,微微俯身道。
周婉擡起下巴,笑得璀璨,“好,多謝公子款待”。
“大人,怎麼可以,她可是有夫婿的”,辛梓急切地喚道。
這麼多年,他對誰這般過,身為女子的她最清楚不過了,那周婉有問題。
“大人,大人,你将她帶回去,置我們的安危于何處”,辛梓還想勸。
直到商乙将周婉帶至馬隊旁,她才知道,說什麼都沒用了。
“姑娘,會騎馬嗎?”,商乙拎起缰繩。
周婉含羞地搖了搖頭,道,“并不曾學過”。
“那這如何是好,要不,姑娘,你同我騎一匹,我載你,我的技術老好了”,一個糙漢子見機會來了,竄到她的面前。
緊接着又有幾個人走來,向她抛出橄榄枝。
畢竟這般美豔的女子,從天上下來,他們可不得好好把握機會。
哪知,就在周婉伸手的時候,她背後的少年郎,正寒氣十足地瞪着他們,
仿佛吐着信子的毒蛇,隻要他們應個好字,少年郎就會毫不猶豫将他們活剝了。
他們冷不防打了個寒戰,迅速把手縮了回去,讨好道,
“我們不行,騎馬這技術,要說穩,還得是我們大哥來,姑娘,我們大哥就在你身後,你去吧”。
周婉捂嘴笑了笑,更是嬌憨可人。
可映在辛梓的眼裡,卻好似披着人皮的狐妖,一舉一動,都惡心至極,
尤其是身旁的那群糙漢,什麼時候對她這般溫柔過。
“大家都這般說了,姑娘可莫要拒絕”,商乙朝她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