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晴回頭嫣然一笑,“好啊。”越過潘安桐時趙晴回頭看了一眼,也就繼續往操場上去了。
窗戶外頭終于安靜了下來,希莞擡頭看了看那個黑影,才終于起身出了教室,潘安桐一隻腳靠着牆,低着頭還在看書,直到視線裡多了一雙白色的鞋子,他的眼睛還未來得及看見全部,就聽見一個怯生生的聲音,“你以後……不要再惹老師生氣了。”
潘安桐終于看清了她的樣子,黑色的眸子盯着她,她便立刻低下了頭去,潘安桐很不明白,他是什麼可怕的野獸嗎,為什麼每次見了他,都是一副他像是要欺負她的樣子。
潘安桐看着她一眨一眨的細細的睫毛,沒有回答,希莞自覺自己已經盡力,問心無愧了,至于他怎樣想,怎樣做,那是他的事情了。
潘安桐看着她的背影遠離,将書扔進了桌洞,避開攝像頭從學校後面的圍牆翻牆出去了。
天晴了,烏雲被風吹散,陽關重新照臨大地,以及大地上的每個人。
體育課結束以後,男生們還趁着大課間在操場上打籃球,有好些不愛待在外面的女生已經趁着老師不注意回了教室。趙晴跟希莞相跟着進去的時候教室裡隻有潘安桐一個人。
下午金色的陽光從梧桐樹上投下來,透過窗戶灑滿了整個教室。晚風中梧桐樹葉搖動,那些光影也就在教室裡不停地跳動着,牆上,課桌,還有地面……當然,還有人。
潘安桐的校服系在腰間,外面穿着的是自己黑色的短袖,陽光照亮了他,那堅毅且線條銳利的臉龐因此多了分柔和,他這樣,就給人以溫柔的感覺。希莞頭一次覺得他也許可以不那麼叛逆地做一個學生。
“呦,潘安桐,你啥時候進來的,不到外面站着了?”趙晴率先過去,拿掉他桌子上的書,“看什麼呢?”
趙晴隻看見一些零碎的詞語“吻住”“刺痛”“啃咬”……就被潘安桐奪了回去。
趙晴壞笑一下,也沒拆穿他,“老班同意了,你去辦公室跟老班道過歉了?”
潘安桐隻沉默着又看起了書,似乎當她是空氣。
“喂,潘安桐,好心問你呢,你什麼意思啊?”
潘安桐還是跟啞巴一樣不說話,趙晴白了他一眼就走去跟希莞說話了。
“希莞,昨天買的書你看了沒?”
希莞點點頭,想起來昨天晚上的事情,她熬夜到淩晨看完,以至于鬧鈴都沒把她吵醒,還是冬梅媽媽進來才把希莞叫醒的。
“最後男主死了。”
“啊,死了?”
“嗯。你要看嗎,我借給你看啊。”
趙晴一臉恐懼,“我可不要看,我還是喜歡看好結局的書,不然我這小心髒會受不了的。”
趙晴說得沒錯,昨晚合上了書,希莞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久都沒有睡着,她一個人偷偷的流眼淚,她沒體驗過最愛的人去世是怎樣的感覺,可卻真真切切的覺得心口壓抑與難受,就好像她親身經曆過一般。希莞想,如果這世上的兩個人,永遠能夠同死就好了,不會一先一後,也就無所謂痛苦,或者,兩個人之間不要有那麼多的誤會,别扭,猜忌與第三個人,也許,這世上的感情也就能夠永恒。
趙晴一臉不解,“希莞,你怎麼願意看這種小說啊,我之前試着看過一本,結果三四天沒緩過勁來,每天心裡空落落的,很不高興,不管做什麼都無精打采的,從那以後我才算是知道這種小說的恐怖了,告訴自己以後絕不會再看這種小說了。”
希莞笑笑沒說話,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如果非要找出來一個原因,可能這世上所有的愛情,親情,友情,都注定了是一場悲劇?
“趙晴,你知道香港是什麼樣子嗎?”
“香港?”趙晴想了想,搖搖頭,“怎麼了,你想去香港嗎?”
“書裡頭說,他們的故事是在跑馬地,九龍,中環,我很想去看一看那裡是什麼樣子。”
趙晴覺得希莞這樣一副認真的樣子很好笑,就隻是看了一本書,一個假的故事而已,竟然還真想去書裡頭的世界去看看,但也隻是裝作遺憾似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沒去過。不過你要是真想去,我給你個建議,你高考多努努力考到那裡不就成了嗎,不過我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那裡的好大學好像還挺難考的。”
教室裡的人多了起來,希莞覺得有些吵,想象着香港是什麼樣子。書裡頭說,阿蘭與邵挽笛的故事發生在20世紀90年代,可現在已經2010年了,20年已經過去,大概香港早就變了樣,就連跑馬地,九龍,中環,也都不再是書裡頭的樣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