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家希莞真是厲害，你瞧瞧，這飯做的，比繡的花還漂亮。”

希莞做飯好，這是連潘安桐都打心底裡佩服的事實，因為他對廚藝一竅不通，如果不是希莞擺攤，他不得不幫着她，他大概率是一輩子都不會下廚的。

“她很會做飯。”

“改天，我真要好好跟希莞學學，人家不是說，會做飯的女人，最有魅力嗎，是不是？”

趙晴偏着頭問，他一回頭，她的笑顔就在他的眼前，那麼近。

“女人有魅力的方式有很多。”這是潘安桐當時對她說的，後來，趙晴一直記得。

“真的嗎，比如呢？”

潘安桐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比如……有權，有顔，又或者，有錢……”

趙晴做思考狀，點點頭，“嗯，好像确實如此。”

“那你呢，覺得哪一種更好呢？”

“嗯？”

趙晴笑了，“肯定是希莞這種吧。”

趙晴準備吃飯，潘安桐站起來，“你慢慢吃，我走了。”

“很着急嗎？”

“嗯？”

“我的意思是，不忙的話再坐會吧。”

潘安桐又重新坐下。

“平常他出差，我不去的話，家裡隻有我一個人。”

“不無聊嗎？”

“無聊啊，所以想讓你多待會兒，在家裡躺了一天，感覺人都快抑郁了，現在你來了，剛好可以陪我說會兒話。”

“你不介意吧？”

潘安桐搖了搖頭。

“我呀，愛熱鬧慣了，一個人待不住，長時間不說話，就覺得渾身難受。”

“這方面，我真羨慕希莞，我記得上學的時候，她一天說的話大概都不超過十句，現在結了婚，我看她已經好多了。”

“是不是受你的影響？”趙晴笑了笑。

“你的意思是我話很多？”

“嗯……至少你讓希莞開朗了不少。”

潘安桐回憶起出獄後見到她的時候，她就是這樣，

很難說，希莞是受他的影響。許奕然說她抑郁過，他也不知道她後來究竟是怎樣走出來，又變成這樣的，他還從來沒問過她這件事。

趙晴身體不舒服，飯剛吃下去沒多少就惡心想吐，潘安桐給她端來水幫她拍背，“沒事吧？”

“沒事，一吃飯就這樣。”

“你身子太瘦，抵抗力差，平常還是得多吃點。”

“不敢胖。”

“想吃就吃，哪有什麼敢不敢的。”

“長胖了就醜了，醜了就沒人要了。”

“長這麼漂亮還沒人要，那是他不知好歹。”

趙晴笑笑，沒說話，繼續吃飯，吃不了兩三口就得重新躺回床上靠着，潘安桐在一旁瞧着，端過來碗，“我喂你吧。”

“那怎麼好意思。”

“你現在吃飯也不方便。”

說着他便伸過去了勺子，趙晴覺得若是再推辭，倒顯得是自己多想了，就沒再說什麼。一碗飯，吃下去了小半碗。有人陪着，照顧着，似乎她的食欲好了不少，連病，都沒原先那麼重了。

“什麼時候開始病的？”

“昨天。”

“有沒有去醫院看看？

“不想去，小時候有陰影了，看到醫院就害怕，覺得醫院冷冰冰的，每次一進去，就像把手術刀一樣，刺進身體裡頭，想想那種感受，就可怕得很。”

“你這樣逃避，永遠也好不起來。”

趙晴歎了口氣，“習慣了。以前每次生病，在家裡躺幾天就好了。”

“要是一直好不起來呢？”

趙晴笑道，“哪有那麼誇張的事情。”

“那個男人呢，他不管？”

“他？”趙晴愣了愣，旋即笑了，“他出差，這點小事，怎麼能顧得上？”

“自己的老婆生病，算什麼小事，我看他純粹是對你不上心。”

潘安桐瞧着她的表情似乎有些落寞，“對……對不起。”

但趙晴看樣子，好似對這些話不以為意，依然面帶微笑，“你的話呀，我記住了，改天呀，等他來了，我好好教育教育他。”

潘安桐想說用不用帶她去醫院看看，但想到這樣的行為似乎有些越界，便堵在了嗓子眼裡，沒有再說出來。

又坐了一會兒，潘安桐要走了，趙晴想要送他，被他拒絕了，結果他剛打開門，身後就傳來趙晴幹嘔的聲音，他忙轉身回去，“還是去醫院看看吧，你這樣，我就是走了，心裡也有負罪感。”

“是我自己看不好自己的身子罷了，跟你沒關系。”

“别逞強了，走吧，我帶你去。長痛不如短痛，去了醫院，吃點藥，就不用這樣受罪了，這不比去醫院辛苦嗎？”

潘安桐在一旁好心勸着，趙晴最後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