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豈不是真應驗了那句老話?
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他可不想橫死街頭。
于延見小老鼠有些呆愣,他也沒有再去理會,反正這裡早都成了老鼠的聚集地,多一隻少一隻的也無所謂了。
他躺回床上看向鋪着蜘蛛網的天花闆心想:要是明天醒不過來就好了。
“唉。”
床上的少年歎息連連,本來都要歇下的桑樂隻能撐着眼皮一溜煙爬到木床上。
“兄弟,不是我說你,都那麼晚了,還是睡覺吧,明天我還得拉客呢。”
“吱吱吱吱!”
他想了想,現在餘額的錢被扣光了,沒有工作的他變成人以後隻能去喝西北風。
但是每天變成動物的時間又是依據救助對象的依賴程度而定,找兼職都沒法找。
無奈之下桑樂突發奇想,他背靠系統這個作弊器,何不直接做滴滴司機?
這樣沒事的時候就能接單賺錢,有事的時候就讓系統把他屏蔽,何樂而不為?
于是,桑·白毛花枝鼠·滴滴司機·嘞正式‘上線’。
可他面臨的第一個挑戰就是疲勞駕駛,于延不睡覺就會歎氣,一歎氣他就睡不着,這不是死循環嗎?
不行,他得讓于延睡覺!
所以爬到床上的小老鼠目标明确,哄睡!
睡不着的于延在又一次歎氣轉身後感受到了一小股輕微的呼吸,他微掀眼皮,那隻白毛老鼠就明晃晃地坐在他面前。
肚子上的肥肉垂向兩邊,短短的小卷随着呼吸有規律地浮動。
好肥啊。
這是于延第一次正正經經地觀察桑樂,他發現對方沒有要攻擊他的意圖後便沒再動殺心,隻是默默地後退到牆邊。
桑樂親眼看着少年後退,不由得為自己忙前忙後感到不值,腦海中也浮現出歌詞來。
你後退半步的動作是認真的嗎?
要是還在大學,他的幾個兒子們肯定會瘋了一樣撲上來抱頭痛哭道:“當然不是了!我的乖孫!”
想到這,桑樂忍不住笑了笑,但這笑聲憑借老鼠的身軀發出來可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退到床邊抵着牆的于延隻看見這隻肥碩的老鼠對着他“吱吱吱”亂叫。
那雙綠豆眼睛都眯成了月牙,一看就是奸笑,那副賊眉鼠臉的樣子着實給本來就害怕老鼠的少年沉重一擊。
于延腦海裡自動補全了老鼠的話:“桀桀桀,等你睡了,我就把你吃了!桀桀桀!”
笑聲尤其尖銳,和當前的桑樂外貌極其符合,于延提不起勁兒的思緒竟然有片刻的安甯。
胃藥開始起效了,長時間的驚吓和疲憊不堪的精神狀态讓他的眼皮立刻就變得沉重起來。
“好困……”
于延突然覺得自己好困好困,眼皮怎麼也睜不開,一直思考如何處理小老鼠的思緒也像糊了漿糊一般團在一起掙脫不了。
漸漸地,房間裡不再響起歎息,随之而來的是少年平穩的呼吸聲。
“終于搞定了,不容易啊,這小子睡覺還得靠我哄!我可太牛了,誰見了不說一聲厲害?”
系統:“你确定不是被你吓暈的嗎?”
小老鼠對虛空翻了個白眼:“統子,這種煞風景的話咱們少說,傷感情。”
“……”
系統被對方的厚臉皮無語到了,選擇再去數據庫裡找幾本厚臉皮修煉手冊鍛煉鍛煉。
而桑樂也在于延洗了泛白的枕頭上趴了下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縮在角落的救助對象,“沒辦法,是你自己要睡床邊的,這枕頭我就先享用了啊。”
過了五分鐘,心不安的桑樂猛地坐起來,他擡起小爪子瘋狂地揉了揉自己身上的毛。
“算了算了!畢竟是你的枕頭,一起,一起吧。”
說完以後他就張開嘴咬住枕頭的一角,四肢用力向着于延的方向進發。
未曾想剛到半路那枕頭套就當場罷工了。
“撕拉!”
清脆的響聲傳來,還在埋頭用力的小老鼠猛地摔了個屁股蹲,由于重心不穩還往後滾了個圈。
這一圈直接滾到了側躺的于延臉上,正正好好瞄準了對方的鼻梁骨。
不知是桑樂太肥了還是于延的鼻子太脆,這‘輕輕’一撞,于延的鼻子竟緩緩流下了一股鮮紅。
滾懵了的桑樂還沒來得及為逝去的枕頭套哀悼就感受到背後有一股暖流。
他愣愣地扭過頭去,熟睡中的于延還在熟睡,就是鼻子不太好。
開始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