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樂心虛地看了看于延,小爪子悄咪咪地在對方的臉上揉搓摩擦。
忘了今天下午才在廁所裡碰過拖把須須,他還是趕快擦一擦吧。
于是于延的臉就成了小老鼠擦臉的地方,不過他自認為做的隐蔽,應該不會發現。
未曾想,少年的視線從未移開,哪怕眼淚模糊了視線,他也要盯着小樂看。
小小的一隻白毛花枝鼠帶着堪比太陽的熱度和月亮的柔光朝他走來,心髒‘砰砰’跳動了幾下。
他突然覺得,他其實也沒有那麼不幸。
因為他遇見了小樂。
桑樂擦完後收回了爪子,還不放心地湊近嗅聞了下,結果那味道還是臭的令人安心。
哕!
小花枝鼠呈惡心狀連連幹嘔了幾下,面目表情比草履蟲的痞老闆還要猙獰。
于延的脖子有些酸,他桑樂用雙手從肩膀上捧到了面前,“小樂,謝謝你。”
謝謝你沒有離開我。
謝謝你還能陪在我身邊。
這些話到了嘴邊他又說不出口了,隻将其當作青春期少年的秘密偷偷藏在了心底。
他想,他好像更喜歡這隻花枝鼠了。
入夜的風微涼,但也足夠讓于延一家人都進入夢鄉。
趴在枕頭上待機的桑樂在淩晨兩點半的時候睜開了眼睛。
這個時候,是所有人睡的最熟的時候,他的鼠鼠大計即将開始。
桑樂壯志酬酬地站在床邊高舉雙爪,兩隻爪子祈禱似的上上下下,和表情包裡的鼠鼠祈禱也就差了個品種。
人家是倉鼠,他是花枝鼠。
不過沒關系,今天晚上的他,是鈕钴祿·樂,他花枝鼠桑樂即将擺駕回宮。
桑樂的心底廢話連篇,待機的系統忍不住問道:“這些詞你都是從哪看來的?”
“是一部大型的宮鬥劇,你不知道,裡面各個是人物。”
當初他們宿舍的叛徒偷偷陪女朋友看被他們逮了個正着,後來就所有人都跟着一起看了這部宮鬥劇。
一有時間他們就要掐着嗓子來上幾句經典台詞,不得不說,這是一部極好的劇,就算是他們也看上頭了。
尤其是回宮的戲碼,當真是爽到了極緻。
桑樂的眼裡露出些懷念,随後他對着虛空咂咂嘴:“統子,這種東西你是看不懂的,建議趁早放棄,别到時候把自己CPU燒了。”
系統:豈可修?!
它還真就去了解了一番,隻不過連前期都沒熬過就已經被這些人之間的關系繞暈了。
好,好亂的關系。
系統這下是徹底歇菜了,桑樂也偷摸地順着老鼠洞找到了他的‘好兄弟’們。
他通過精湛的演技和誇張的話語,成功地點燃了鼠鼠洞裡所有鼠鼠們的熱情。
老鼠們兵分三路,一撥直晃晃地朝着于富圍的頭頂出發;一撥浩浩蕩蕩地朝着于科的球鞋前進還有一撥則是直接朝着蘇麗琴的衣櫃前行。
三批鼠鼠在此刻成了桑樂的得力幹将,認真負責地執行着他下達的任務。
目睹了全程的系統無聲感慨,果然,還是人類厲害,光憑一張嘴就能達到目的。
原來,剛才桑樂隻說了三句話。
一、男人的頭發其實是最有營養的植物,啃了帶回來頂飽好幾個月。
二、球鞋都是用鼠鼠皮做的,要替鼠鼠報仇。
三、那些衣服都可以用來過冬,平時還能給小鼠崽們做窩。
正是這三句話,把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小老鼠們迷得神魂颠倒,甘願替桑樂做事。
“吭哧吭哧!”
“咯吱咯吱!”
“嘶啦嘶啦!”
一間屋子裡,三個地方發出不同的聲響,桑樂有種如聽仙樂耳暫鳴的感覺,他帶着微笑滿意地睡去。
整個鼠鼠躺倒在枕頭上進入了夢鄉,一張一閉的嘴巴竟不自覺發出了聲響。
“呼哈啦啦啦啦———”
“呼哈啦啦啦啦———”
睡到半夜的于延總覺得耳邊很吵,那聲音就像利器刮撓黑闆,聽得讓人難受,身上莫名的癢意和不适讓他悠悠轉醒。
被吵醒的于延眼前有些模糊,陡然看到枕頭上的老鼠心髒停了半秒,手已經下意識地去拿東西打算給鼠鼠來上緻命一擊。
好在他動手前一秒意識回籠,這才收住手沒有落下去。
“呼哈啦啦啦啦———”
枕頭上的桑樂完全沒有感受到危機來臨,上嘴皮和下嘴皮互看不順眼,啪嗒啪嗒地打着架。
坐在床上的少年借着月光才發現,他覺得吵的聲音居然是一隻花枝鼠發出的呼噜聲。
這合理嗎?
于延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個老鼠的呼噜聲嘛。
僅此而已嗎?
重新躺回去的少年翻來覆去也睡不着,他有些幽怨地看着枕頭上睡的四仰八叉的花枝鼠,伸出手放在桑樂面前比了比。
不斷發散的思緒直到他再次閉上眼睛的那一刻都在重複着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