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啊啊啊啊啊啊啊!”
倉鼠眨巴眨巴大眼睛,裡面還帶着不少的疑惑,當然也有初見人類的驚吓。
王凱形象都不顧了,連滾帶爬地想要起身,腳卻被桌子絆住,怎麼也起不來。
而倉鼠在他尖叫的第一時間就跑到了門口,邊哭邊往桑樂說的地址前進,人類真是太可怕了,它要回家嗚嗚嗚。
“王凱!你又在做什麼?!”
這節課是複習課,台上的老師剛講到重點知識就被男孩的尖叫打斷,他滿面怒容地看向王凱。
其他的學生們也不由地轉過頭來想看看發生了什麼,地上的王凱不想讓别人看到自己這般狼狽的模樣,掙紮着想要起來,偏偏桌子不穩,随着他的動作直接一整個倒了下來。
“哐當!!!”
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在撸桑樂的于延手指頓了頓,他順着聲音看去,平日裡總是針對他的王凱如今正被自己的書桌壓在下面。
台上的老師話也不說,連忙沖下來将人扶起然後檢查了一圈:“有沒有哪裡受傷?”
這個年齡的男孩最是皮糙肉厚,也最是心思敏感,桌子沒有讓他受傷,但面子上已經挂不住了。
于延偏着頭,總是嚣張的王凱如今低垂着腦袋,似乎是覺得丢人。
桑樂也悄悄探出個頭來,他的視角剛好能看見對方桌子倒下,灑落了一地的東西。
“這小子真不愛幹淨,抽屜裡全是吃剩的垃圾。”
桑樂吐槽着,也有不少人看見了,除了馮可浮還在思考他那二十塊買的籠子該如何處置外,其餘人的目光裡都多了些别樣的感覺。
這下班級裡有兩個神人的事迹将在全年級流傳開來。
三班裡,有個上課會打呼的轉學生,還有個因為上課打瞌睡從凳子上翻下去的。
可以預見,這兩個人,即将殊途同歸般在學校裡迅速出名。
于延看着如今因丢臉沒敢擡頭的王凱,心裡一直壓着他的那座大山竟緩緩被削去了一個角。
原來他這樣的人也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也會丢臉。
原來那人也和他一樣,會感到害怕。
“呼——”
少年情緒有些不穩,他微微垂眸,額前的淺金色碎發擋住了眼睛,内裡多了些别樣的情感。
王凱其實什麼都不是,就這麼一個人憑什麼對他指手畫腳?憑什麼兩次三番地針對他?就因為他懶得理這些事情嗎?
這樣的人渣應該去死。
莫名的,于延心中生出些戾氣,他攥着筆的手指已經發白,一雙眼睛死死看着被衆人取笑的王凱,要不直接動手吧?
反正沒有人會在意他,動手了也不過是要付出些代價罷了。
可是......
這樣的念頭剛出現少年的眼前就浮現出桑樂的身影,他出事的話,小樂怎麼辦?
回到樂哥身邊嗎?還是繼續被關在籠子裡直到死亡。
一想到那抹白色的身影最後被困于囚籠的畫面,他的心尖就傳出陣陣刺痛。
他這人很糟糕,他怎麼樣無所謂,但起碼要讓小樂過得好。
于延松開了手指,
他現在好想摸一摸小樂。
少年将手伸進抽屜裡輕輕搜尋着小樂的身影,結果對方正正好好地出現在他的手底下。
手心傳來毛茸茸的觸感,他忍不住低下頭去看了眼,小花枝鼠的小腦袋正搭在他的虎口上眨着那雙大眼睛。
好可愛。
他用手指輕輕蹭了蹭鼠鼠的頭頂,那小撮黑色的毛發軟軟的一點也不紮手,好軟。
于延急速跳動的心髒逐漸平和下來,心裡無端生出的戾氣也緩緩消散仿佛剛才的想法根本沒有出現過。
被握在掌心的桑樂稍稍擡頭,眼睛裡閃過暗光,為什麼于延的手掌心全是汗?而且手還在不自覺發着抖。
他伸出小爪子放在對方發抖的手背上輕輕摸了幾下,鼠爪雖小但也夠了,冰冰涼涼的感覺傳來,于延這才徹底回神。
他不知道剛才的自己是怎麼了,但他知道,這樣的情緒不對勁。
少年眉頭緊皺,看向桑樂的眼神裡帶着後怕,要是以後再這樣的話他該怎麼辦?
于延比同齡人成熟很多,但情緒這東西,就算是成年人都難以掌控,更不用他這半大的孩子。
“統子,你說于延他是抑郁症嗎?”
“系統不給予評估報告,請宿主自行判斷。對了,剛才他的創傷值有上升趨勢,不過很快又下降了,目前是50%。”
“上升?”
系統的話讓桑樂陷入了沉思,一般來說創傷值上升基本上都伴随着相應的事情或者人,他全程都在于延身邊,而且還在上課,也沒有接觸到什麼事物。
難道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小花枝鼠的藍色眼睛在少年身上掃視了一圈:“統子,創傷值是什麼時候上升的?”
“三分鐘前。”
三分鐘......
不就是王凱摔倒的時間點嗎?
于延看到了摔倒的王凱為什麼創傷值不降反升?
某種意義上來說,被傷害的人在看到施暴者受到懲罰或者傷害時心底會産生一些快感,這可以讓他們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按理來說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降低創傷值。
可于延并沒有,反而還出現了上升的趨勢,雖說最後的結果是下降了,但他上漲的那裡很奇怪。
難道王凱摔倒的這個舉動他曾經也遭遇過?所以在看到這個畫面時會不自覺回想起不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