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可是刻意躲了她好幾天,一看就是已經不想再和日野向子扯上關系了。
她伸出手,力道不輕地抓住了身邊的寶石吊墜,隐秘地把它向着陽台裡的擺設後面藏了藏。
半人半詛咒的日野向子不會輕易死去。
但是從這裡掉下去,多少還是會痛的吧?
看來是得到的幫助太多,才讓她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來源未知的憤怒徹底席卷了伏黑惠的内心,仿佛灑上半桶汽油的烈火。他松開緊皺的眉頭,這種時候他反倒顯出冷靜了。
“玉犬。”
他擺出手影,聲音短促地喚出式神。
高至膝蓋的狼犬從影中現身,撕下了面對咒術師同伴的溫馴外衣,露出了尖銳而兇狠的本相。
伏黑惠擡了擡臉,居高臨下地看着狼狽的日野向子。現在和她對峙的并非是浦見東中學的伏黑惠,而是一個有潛力達到特級的咒術師。
而日野向子在咒術師眼中,不過是需要祓除的詛咒罷了。
“如果作為咒靈的你渴求疼痛,可以直接來找咒術師。”
粘稠的暗影逐步吞噬寂靜的夜色,無聲而又極具攻擊性地封死了日野向子的退路。她身上那些深嵌在血肉中的詛咒開始不安地跳動。
“而不是用這種方式。”
……稍微有點可怕。
年輕的未來巫女此前從未想過伏黑同學——或者換種說法,咒術師,作為敵人的可能性。
如果是敵人的話。她認真地注視着自己的年級同學。
是無論如何也不應該對她心軟的。
可日野向子分明從那雙黑藍色的眼睛裡看出了柔軟的意味。
單線程的大腦沒法同時處理這麼多因素,所以她打算随心而動。
日野向子一把抓住了伏黑惠的雙手,輕柔而堅定地把他拉到胸前。
“總之、就是伏黑同學無論如何都會幫助我的意思吧!”
她仰着頭,清淩淩的眼睛裡映出伏黑惠的倒影。
“如果是為了伏黑同學,我也可以做任何事情。無論是觀測未來還是别的什麼,隻要伏黑同學開口,我都會去做。”
日野向子說得很慢,卻很認真。懵懵懂懂捧出一顆灼熱的真心,絲毫不怕受傷。
伏黑同學是不會傷害她的。
年輕的巫女如此堅信着。
……這算什麼啊。
伏黑惠避開了她的視線,沉沉地歎了口氣。
說着類似告白的句子,對于感情卻一點也不懂。
這樣的話,狼狽不堪的不就隻是他一個人了嗎?
他解除了術式,輕輕掙開了日野向子的束縛。臉頰隐沒在黑夜當中,看不清表情。
“現在回去已經來不及了吧。”
伏黑惠平靜的聲音傳進日野向子的耳朵,微涼的指尖在她弧度優美的側臉上輕輕掠過,像是滑過水面的蜻蜓。
“今天晚上留下來,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