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膽頭的少年語調微擡，神情裡帶了點不易察覺的勝利姿态。

“再不走的話，就算是我來教你也來不及了。”

伏黑惠明白日野向子會做出怎樣的選擇——他遠比日野向子想象得要更了解她。

握筆的姿勢，指節的形狀，甚至咬下食物時的力度。這些都是本人從來不會注意，隻有戀人才會不知不覺記住的東西。

……不會讓她被搶走的。

就像連人際交往中的底線都突破的人沒有原諒的價值一樣，年輕的小咒術師也沒辦法容忍日野向子把時間分給心懷不軌的狛枝凪鬥。

一點一點侵占未來巫女的私人時間和注意力，始終按耐着的伏黑惠已經備好了籠網，正要攏住一隻深金色的蝴蝶。

他的蝴蝶。

“那麼，就再見啦！”

突遭噩耗的日野向子喪氣地收拾好了一片狼藉的家政教室，站在伏黑惠的身邊向着狛枝凪鬥揮手道别。

冬季冰涼的空氣當中，日野向子和伏黑惠已經裹好了圍巾，自然地并排走在一處。

天然犬系的日野向子在伏黑惠面前從來就沒在意過距離感這種東西——或者說她對每個好朋友都差不多地掏心掏肺，隻不過她的好朋友不多而已。

年輕巫女被凍紅了的指尖和關節緊緊縮在一起，可仍然會時不時地從袖口冒出來，意外蹭上伏黑惠的外套表面。

保持了半晌沉默的伏黑惠輕輕歎了口氣。

“……你是笨蛋嗎？”

他伸出手，攥住了她被凍紅了指尖。海膽頭的少年自然而然地她的手指湊在唇邊，呵出熱氣取暖。

——就像他意識不到這是個多暧昧不清的動作似的。

日野向子從來沒有過這種經曆。她疑惑地看着伏黑同學動作，溫暖的熱意從指尖向着心髒流動，直接宕機了版本落後的情感處理系統。

緊急條件下，她突然想起了當年禅院甚爾讨好金主的技巧，并且自如地運用了出來。

“下周就要放寒假了。”

日野向子抽回手，不自然地縮回袖子。她沒有去看伏黑惠的眼睛。

“——一起去北海道玩。怎麼樣？”

北海道的雪景和溫泉是全國聞名的事情。正因如此，每到冬天，禅院甚爾才總要失蹤那麼個十天半個月。

稍微有點扯遠了。

“可以。”

伏黑惠稍微想了一下有沒有什麼必須要做的事情。他擡起頭看向前方，像是在說「什麼時候吃晚飯」一樣語調平常。

“行程我會規劃好的。”

“唔姆，去泡溫泉要帶泳衣的吧？”

日野向子托着下巴，認真地自言自語。

“學校發的死庫水……還是再買一個？”

海膽頭的少年的腦中不受控制地浮現出了雪地溫泉中會出現的場景。

……。

他扭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