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有些尴尬地用手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土,然後磨磨蹭蹭的走到了自家兄長面前。
“怎麼這麼大了,怎麼還是要翻牆?”有幾分說教的意味。
林深雖說不是什麼羞澀的小女生,但她還是有那麼一丢丢要面子的,結果今天三番五次的丢人,不免覺得有點淡淡的憂傷。
“呃……卷宗不是特别好看。”林深撇了撇嘴,老實本分的解釋道。
這個時候院子裡傳來一陣風,樹葉細細簌簌的,林深看了一眼自家兄長,發現對方身子單薄的很,于是擡手扶着對方的胳膊接着說:“兄長,要不進屋吧,外面風還挺大的。”
雖然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賺夠那些金币錢,但是林深覺得自己還是得好好的護着大美人。
畢竟肺炎這東西,好像也不是什麼容易好的病,拖的時間越長越不好治。
更别提這還是醫療條件較為低下的古代了。
林申邊轉身向門裡走去,然後溫和的對林深解釋道:“沒事,今天不是很冷,我還是可以暫且走動一下的,咳咳咳……”
走到房間内,林申拿起來之前放着的手爐,然後擡眼看了看自家妹妹的裝束,還是有點擔心。
“深深,你在等為兄幾天。等到京城來了信件,我們就離開這裡,到時候我就讓母親給深深買漂亮的衣裙。”
語氣溫和,但态度十分認真。
林深本來還不明白怎麼回事,但是聽到“衣裙”這兩個字就明白過來了。
原來是因為自己沒穿女裝而感到抱歉啊……
但其實這對于林深而言,實在不是什麼大事,她穿男裝是為了方便做事。再說了,她也沒覺得穿男裝是委屈了自己。
明明很酷的啊~
“沒事啊,我穿這一身不好看嗎?”
林深自己垂眼檢查了下,布料是深灰色的,雖說顔色寡淡了些,但是這是林母一早準備好的男裝,按照自己身段做的,倒是看着也十分合身。
甚至還幹淨利落了些呢!
就是膝蓋處沾了點土,有那麼一丢丢不雅觀。
林申看了看自家胞妹有些孩子氣的話,雖說心情好了些,但眼眸裡還是一片暗沉。
小深已經過了及笄兩年了,他做兄長的非但沒有因為考取功名給深深謀個好夫婿,反而卻拖累了她……
京城為什麼遲遲不來信,欽州的知州究竟在搞什麼名堂?
林深倒是沒有注意到自家兄長的表情變化,關顧着欣賞自己帥氣的男裝了。
“對了,兄長,縣裡是有人辦喪事嗎?”
她倒是還沒忘了自己牆頭看到的那一幕呢,明明看着是一個小孩子,怎麼眼神如此冰冷……
送棺這種事,怎麼會清冷成這個樣子?眉頭不由自主地擰了起來。
林申眼神一變,放下了手裡的茶杯,正色問道:
“你看到那家的喪事了?”
語氣頗有幾分嚴肅的模樣,林深有些疑惑的問:“兄長,您知道怎麼回事?”
這實在不能怪她太好奇,主要是那個場面太吊詭了……
一個年紀不大的男孩,孤零零的一個人走在街上,半空中還撒着紙錢,怎麼看都很像恐怖片的氛圍。
林申仔細思忖了片刻,還是開口說了:“那家住在城北,出于……某種原因,父親走了,母親前幾天病死了,眼下傅家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我身體還沒有病弱至此的時候,也去管過,但不知那孩子是為何,最近執意不要官府的幫助了。”
有些擔心的語氣……
林深一邊聽着,腦海中一邊浮現之前在牆頭看到的場景:
霧蒙蒙的眼睛透過空氣中揚起來紙錢直直的看了過來,沒有情緒,沉重,空洞。
完全不像一個孩子。
林深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房間旁邊的小爐子燒的水開了,于是連忙拿了起來,然後慢吞吞的自家兄長的茶杯裡倒熱水。
熱氣很快就四散開來,把她的臉弄得霧蒙蒙的,倒是看不清楚神色。
“兄長,那孩子叫什麼名字啊?”
“傅回。”
*
第二天
林深重新穿着自己官老爺的一身行頭,決定去親自登門“拜訪”那位傳說中的徐地主。
帶着自己的冤大頭系統0826和大塊頭武忠……
其實林深當時準備去的時候,倒是沒有想到武忠居然會主動請纓來。畢竟在0826傳輸的劇情中,武忠一直都是反對林申讓自己替代父母官的,上次道歉其實也能看出來對方是個硬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