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當真離開了。
林深攏起袖子,拿了一旁幹淨的帕子,沾了沾水。
等到完全浸濕之後,才對一旁老實聽話坐着的傅回招了招手……
“大人。”倒是很快就過來了,十分好叫。
林深站起身來,直接拉過來人的手了,用那帕子給擦了擦其他沾了點血迹的皮膚。
其實本來昨天應該弄好的,但是這古代的蠟燭忒雞肋了,能看清臉就不錯了。
早上又走的實在太匆忙,一直到給人買東西吃的時候才發現手上還有點髒污。
害,沒給照顧好。
出門出的潦草了點。
傅回本來是想拒絕對方給自己擦的,但是話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了。
大人,是好人。
林深渾然不覺自己被發了好人卡,仔細給人擦幹淨後,就把帕子又放回去了。
“行了,過幾天就好了啊。”
傅回垂眼看了看自己手上纏的白布條,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開口了:
“大人,我……做了個夢。”
林深正往那邊的椅子上走呢,聽到人終于主動給自己搭話了,心裡那叫一個欣慰,于是鼓勵的說:
“昂,然後呢?做了什麼夢?”
想着還是鼓勵人開朗一點,畢竟過去的事那就是過去了,人總是要往前看的嘛……
但是——
“我夢見有人給我上藥了……”
一個沒注意差點給摔倒了,好在林深眼疾手快的給扶着椅子了,不然一世英名可就讓她毀了。
“呃,這樣啊……”打哈哈過去了。
林深一邊坐下随手拿了個茶杯想要喝點茶壓壓驚,心說她當時已經很注意了啊,怎麼這小孩裝睡啊!
其實本來上個藥沒啥好遮遮掩掩的,主要是因為消炎藥這種東西古代沒有,林深怕搞出來不必要的麻煩才等人睡着才弄的。
她連繃帶都沒用上,這就暴露了?
啧啧。
“不疼了吧?”林深試圖岔開話題。
傅回走了過來,十分認真的說:“不疼……”
但是站在一旁的時候,傅回看到了對方手裡的茶杯,那個好像是他剛剛用的。
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閉上了。
*
大抵等了一會麼?
林深直接把腿給疊了起來,懶懶散散的靠在椅子上,手指有些煩躁的一直在敲擊扶手。
顯而易見的情緒差了起來……
但就在這個時候,外面零零碎碎的腳步聲靠近了,門口一個大肚腩的中年人邁步走了過來,身形有些不穩。
甚至在進門的時候還被門檻給絆了一下。
“大人!林大人,您今日怎麼有空來府上啊?”有些許激動的聲音,面色紅潤,還泛着些許油光。
林深是真的等煩了,她本來帶着小孩早點來就是想着早處理早完事,她家裡面還有一頓罵等着呢。
這個時間點了……
她鐵定要被狠狠教訓一頓,希望武忠能替她說幾句好話吧。
是的,林深其實一夜沒睡,給人上完藥後,趁着天蒙蒙亮回了縣衙一趟。十分心虛的給武忠留了個小字條,然後看了時辰就又回去了。
她想的很好,打算早上快點處理完傅家小孩的事,悄咪咪的再回家。
說不定能夠混過去呢……
要是實在不行,那就隻能讓武忠替自己兜着了。
現在——
估計武忠已經在被問話了。
“徐員外睡的可好啊?”林深還是那麼坐着,斜了一眼旁邊吃的膀大腰圓的人,不鹹不淡的寒暄道。
但是來人毫無察覺,甚至覺得這位縣令是在關心自己,洋洋自得的摸了摸自己的肚皮,謙遜的說道:
“其實也還好了,就是年紀稍長,白日裡确實覺得有些困乏,大人您呢?”
林深簡直要氣笑了,對方這是要真的和自己交流一下睡眠情況嗎?
她等了快将近一個時辰……
“哦,我睡的不怎麼樣。”語調平平的回答。
她這說的還真是事實,她一夜沒睡,現在宛若打了亢奮劑一樣,全靠一堆未處理的雜事還□□着。
徐強春宵一夜很是精神的很,一聽對方當真是睡眠不好,頓時來勁了。
找到了另外一個勾搭的方式……
“大人啊,我這邊有一位祖傳的老中醫,他最會——”
林深有些頭痛的用手扶了扶額,覺得自己就想東想西就是沒想到這徐強會這麼不上道。
明明之前還是有點聰明勁的啊。
“徐員外,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本官今日前來,還是有事需要同您商議的。”林深不打算拐彎抹角了,她得把正事辦了。
徐強眼珠子轉了轉,最終停在了林深帶過來的那個少年身上,心裡有些想法。
他可是很願意和這位林大人攀上關系的,但是這個從來沒見過的小孩是幹什麼的?
有些狐疑。
林深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覺得事情不能像之前降地租那樣拉拉扯扯的,也沒必要。
徐強在她這算不上什麼難對付的人物,再說了,對方還是對她有所求的。
“我今日來——”
“是想處理一下這孩子的‘賣身’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