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忍足郁士頻繁交流的這段日子裡,生活仿佛被一支細膩的畫筆,悄然繪上了一層溫暖而美好的色調。每一次與他的書信往來,每一次回憶起那些愉快的交談,都如同春日裡輕柔的微風,輕輕拂過心間,讓人心生愉悅。然而,就如同平靜的湖面偶爾會被投入一顆石子,泛起層層漣漪,生活也總會在不經意間出現一些意料之外的小插曲。
那日,陽光如同細碎的金箔,洋洋灑灑地鋪滿了整個城市。我懷着一份閑适的心情,踱步前往平日裡常去的咖啡店。這家咖啡店隐匿于城市的一隅,散發着一種甯靜而迷人的氣息,店内彌漫着馥郁的咖啡香氣,輕柔的音樂如潺潺溪流,在空氣中緩緩流淌。這裡一直是我鐘愛的一方天地,每當我需要梳理思緒,尋找繪畫靈感時,總會不由自主地來到這裡。
我輕輕推開咖啡店的門,門上的鈴铛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擡眼望去,一眼便瞧見了坐在角落的幸村精市和優子。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在他們身上勾勒出一層淡淡的光暈。
優子幾乎在同一時刻也看到了我,她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嘴角迅速勾起一抹看似熱情洋溢的笑容。隻見她輕盈地站起身,邁着輕快的步伐,如同一隻活潑的小鹿般朝我走來,嘴裡親熱地喚道:“姐姐,又遇見啦!”那笑容在她精緻的臉上綻放,可仔細端詳,卻能發現她眼神深處隐隐藏着一絲審視的意味。
我微微一愣,很快便恢複了平靜,臉上浮現出禮貌而淡然的微笑,回應道:“優子,真巧。”想起上次在賽場上與她短暫的交談,我心中便隐隐猜到,這次相遇或許不會太過平靜。當時,她看似友好的言辭背後,似乎就隐藏着一些難以言說的情緒,隻是沒想到這麼快又會在這裡重逢。
優子微微歪着頭,目光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接着說道:“姐姐,我可是一直都記挂着你呢。上次在賽場上匆匆聊了幾句,從那以後,我對你的畫就好奇得不得了。不過呀,我最近聽說,你和郁士哥走得可是相當近呢。郁士哥從小就那麼優秀,身邊圍繞着的女孩子簡直數不勝數,姐姐你卻能和他聊得來,想必你們之間一定有不少共同話題吧。”她的話語聽起來熱絡無比,可那語調中卻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陽怪氣,如同隐藏在鮮花中的尖刺,讓人有些不太舒服。
我心中暗自無奈,面上卻依舊保持着冷靜與淡然,輕聲說道:“我們隻是因為有着共同的興趣愛好,所以才比較談得來,純粹就是朋友關系罷了。”
這時,幸村精市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起身緩緩走了過來。他先是看了看優子,微微皺了皺眉頭,眼神中帶着一絲責備,随後又将目光轉向我,臉上露出歉意的神情,說道:“抱歉,我表妹性格向來直爽,可能說話有些不太注意分寸,她并無惡意,還請你别往心裡去。”
我輕輕搖了搖頭,語氣平和地說道:“沒關系的,我不會在意。”
優子卻似乎并不領情,她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道:“本來就是嘛。”聲音雖不大,但還是隐隐傳進了我們的耳中。
幸村精市無奈地輕輕歎了口氣,轉而看向我,說道:“既然大家都碰到了,不如一起坐吧。”我略微猶豫了一下,想到大家彼此都認識,在這樣的場合下拒絕似乎顯得有些不太禮貌,于是便點了點頭,跟着他們一同走到了角落的位置坐下。
我們三人剛剛落座,服務員便微笑着走了過來,遞上了菜單。點完單後,一陣略顯尴尬的沉默如同一張無形的網,悄然籠罩了我們。優子時不時地用眼角的餘光偷偷打量我,那眼神中始終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挑釁。我則靜靜地坐在那裡,臉上依舊挂着那抹淡淡的微笑,心中卻在暗自思索着如何才能盡快結束這場有些别扭的會面。
幸村精市似乎也察覺到了這股尴尬的氣氛,他輕輕咳嗽了一聲,率先打破了沉默,語氣溫和地問道:“最近繪畫創作還順利嗎?”他的聲音如同春日裡的暖陽,帶着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試圖驅散這有些壓抑的氛圍。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回答道:“還算順利,我目前正在構思一系列以網球為主題的作品,經過這段時間的思考,已經有了一些初步的想法。”
優子在一旁聽了,輕輕哼了一聲,說道:“以網球為主題?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畢竟要把網球運動中那種充滿活力與動感的特質,用繪畫的形式完美地表現出來,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她的話語表面上聽起來像是在陳述事實,可那字裡行間卻透露出濃濃的嘲諷意味,如同細密的針,輕輕刺來。
我依舊神色淡然,臉上浮現出一抹從容的微笑,說道:“的确,這其中确實存在一定的難度,但對我來說,每一次新的嘗試都是一次難得的成長機會,我很願意去挑戰一下。”
幸村精市贊同地點了點頭,目光中帶着鼓勵,說道:“我對你很有信心,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夠創作出非常優秀的作品。我之前去看過你的畫展,你對網球的理解十分獨特,視角新穎,我相信這一次的系列作品一定會更加精彩。”
這時,服務員将我們點的咖啡一一送了上來。濃郁的咖啡香氣瞬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為這略顯緊張的氛圍增添了一絲舒緩的氣息。我輕輕端起咖啡杯,微微抿了一口,溫熱的液體順着喉嚨緩緩流下,試圖讓自己更加放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