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赤葦沒有多說，隻是微微挑了下眉，目光落在你身上的淩亂……衣擺上，「今天……打工？還是……舞台劇？」

這種能讓人現場社死的問題，拜托能不能不要這麼随口抛出來？

「不是，是那個……呃……我在練習，那個，日常女子高中生感……」

當然，這隻是你臨時瞎編的一個理由，你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靠眼神祈求他别再追問。

他低聲笑了一下，又很快恢複平靜：「你果然很特别。」

你咳了一聲，換了個話題：「那你呢？怎麼在這？」

「早上來鍛煉順便買便當。」他說完之後停了一下，目光重新落到你身上，語氣沒什麼波動，「不過現在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撞上了什麼‘靈異事件現場’。」

「我不是咒靈，我隻是個靈異體質。」你下意識反駁，雖然聽上去也沒好到哪裡去。

他點點頭，像是在認真接受你的設定檔：「确實，從那天的判斷來看，你的氣場比較像‘異常觸發點’。」

你一時間不知該回什麼，到底是你不正常，還是這個世界太習慣怪人了。

風吹動你裙擺的邊緣，你忽然小聲問：「你今天……有沒有感應到什麼？」

他看着你搖了搖頭，「不過你一出現，我現在有點開始懷疑是不是我靈感退化了。」

就這樣，兩人并肩走了一段路。你沒有說再見，他也沒有說下次什麼時候見，隻是像在某種詭異默契下，自然并排走着，走在一條脫離現實軌道的早晨街道上。

直到你看見便利店的招牌，停下腳步，「我大概到這兒了，要進去買點……儀式用的甜點。」

赤葦停住腳步，沉默一秒，「……儀式？」

「早晨補糖儀式，能維持理智值的那種。」

赤葦似笑非笑的看着你：「是我太普通，還是你太非日常了……？」

你理直氣壯地說：「日常生活，本來就是建立在糖分和幻覺之間的平衡。」

赤葦沒接話，隻是掏出手機，開口：「雖然我有點不想承認，但說不定以後還真會繼續碰上你。」

你看着他手裡的手機，歪了歪頭：「你是說，要給我line？」

「不是給你，是交換。」

「我好像還沒習慣被人主動加好友。」

「那你可以當成是‘驅邪前兆’。」

嗯，袱除詛咒前兆吧？也許是淨化你心靈的儀式？

你掏出手機，動作有點慢，還帶着剛醒來沒完全開機的感覺，點開通訊錄時指尖還點錯了三次，赤葦等着你，眼神平靜得像是已經見怪不怪，明明對你來說隻是第二次見面。

「你用的是貓咪主題？」

「呃，家裡人幫我換的，順便還加了他自己的照片做背景圖。」你内心傳來一陣歎息，大概是某個欠揍的大人順手惡作劇。

是的，一定是五條悟幹的。

「聽起來更像是你該驅邪了。」

你們交換完line，他看了一眼你的備注，停頓了一下，「你寫我是那個眼睛有功能的人……？」

其實就是‘窗’啦。

你一臉正經：「我很誠實。」

他沒說話，隻是低聲歎了口氣，然後點了一下你的名字欄，「那我也照這個命名邏輯，寫你是……‘不穿運動服但能打詛咒的少女’。」

你想了想，點頭，「聽起來像某個深夜檔的紀錄片标題……很好。」非常滿意。

交換結束後，你揮了揮手，像完成儀式般走進便利店。

赤葦在門外停留了一會，似乎在确認你不會突然召喚出什麼奇怪的東西。

确認安全後，他轉身離開。

買完可以暫時飽腹的食物後，你的手機震了一下，屏幕上跳出赤葦給你發的一條消息。

「下次見面前，請至少不要從某人家裡走出來的樣子。」

你看着手機，然後回了一句：「那我走得像從異界回來可以嗎？」

過了一會，那邊發了個「……」的貼圖，是隻歎氣的貓頭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