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你走到校門口,打着哈欠,不遠處三名學生圍在一起,聲音壓得很低,但就像教室廣播一樣,你越不想聽就越能聽清。
「他今天也沒來吧……」
「誰啊?你說那個三年級的……?」
「就是那個……聽說是靈異部的?」
「真的假的啊?诶,怎麼感覺有點詭異诶……」
來了,經典都市傳說背景音樂起,話術也都是成套的,像是學校集體共享的劇本模闆,每學期至少使用一次。
這聽起來不妙,畢竟在故事裡,失蹤的人是已經在異空間探險的委婉表達。
你腦子自動補上字幕:〇〇學長在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來上學了。然後下一步是廁所鏡子場景,燈突然黑掉,轉頭就發型鏡子裡你自己在沖你微笑,像是要告訴你你是下一個。
靈異部的話……是秋山葵可能認識的家夥吧?你試圖回憶一下她有沒有提到其他社員,結果腦子裡隻浮現出她那句「有沒有考慮過女朋友」。
結論:完全沒印象。
然後你才意識到一件事,你根本沒有秋山葵的聯系方式。
社交圈貧瘠如荒野,和别人第一次見面是電玩店,然後她現在突然變成唯一的情報源頭了。
你歎了口氣。
……算了,不聯絡了。
上午,一年級4組教室内。
你撐着臉趴在教室裡,望着窗外,努力思考人生的意義是不是可以通過下午的小測逃避掉。
結論非常明确:當然可以。考試是社會框架的一種延伸,逃避是自由意志最後的抵抗。
于是你動作熟練地順着樓梯一路潛逃,目标明确,準備展開一場輕度裝病型下午課回避行動。
這不是第一次你來這避難,自從那次被五條悟突然在課上喊你出去袱除詛咒的時候你已經被列為保健室常客了。裝病的藝術你已經練得爐火純青,隻要臉足夠沒表情,就能騙過任何老師。
推開保健室門的時候,你動作很輕,順便祈禱不要真的碰到發燒的正牌病人。
然後你看見秋山葵正理直氣壯地坐在病床上,正在吃零食。
她穿着短袖校服,外套随便搭在一邊,一隻手拿吃的正在往嘴裡送,一隻手捧着漫畫雜志,完全不在狀态線上的放松。
你差點以為走錯房間了。
她擡頭看你一眼,神情比昨天在電玩店遇到你還從容,「喔,是你啊,你也偷懶?」
你下意識把手背搭在額頭上,标準台詞脫口而出:「……頭有點暈。」
「切,」她咬了一口零食,語氣帶着一絲輕蔑:「演技不行,你這副樣子連擔任路邊npc突然暈倒的資格都沒有。」
也是,于是你恢複正常的摸樣「你怎麼在這?」
她慢悠悠地回:「月經痛不行啊?」
原來如此,你偶爾也會有這種時候,心想表示理解。
你走進去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早上聽到有人在議論,靈異部的某個三年級男生,好像最近一直沒來學校?」
聽你說完,秋山葵手裡的動作頓了一下,但臉上沒什麼明顯變化「嗯——算是,反正他最近很少出席活動啦。」說完,她擡起眼睛看你一眼,那種微妙的表情介于「這事我知道一點」與「别問太多我不想說」之間。
「那你的意思是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呢,」她撇了撇嘴,「也許……真的去别的世界找靈異現象了呢。」
「你看起來好像很擔心他。」
「擔心也沒用啊……最近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在社會上報道很難不讓人亂想吧?」
确實呢……而且有大部分是為了掩蓋袱除詛咒時造成的影響,你想到之前枭谷的那次事情,内心流了一滴汗。
「喂,你就不好奇為什麼我知道你嗎?」她話鋒一轉。
「沒什麼好奇的啊,如果有人真的想了解一個人,今天穿什麼顔色的内褲都能查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