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幼裳拉開車門,先把玫瑰花放了進來,然後脫掉襯衣,整整齊齊的疊好,放在後座上,要不是系統提醒他,他真的忘了這茬。
“襯衣,你們先幫我看一下,我等會來拿,我估計他還會來找我的。”
言幼裳覺得自己肯定還會再見到茅以臻的,到時候把襯衣還給對方就好,疊衣服的時候,他發現襯衣領子向内折的領角上繡了一個字、母“M”,心知這襯衣應該是專門定制的,萬一丢了,他怕茅以臻訛他錢。
周天等言幼裳關上車門後,問周偉“剛才的對話,你沒錄進去吧?”
周偉看着被自己放在手刹旁邊的手機,伸手按亮屏幕,發現錄音軟件仍舊盡忠盡職的跳着數字,眼皮一跳。
恰好,杜均酩的短信過來了。
【将錄音發我。——杜均酩】
商場為了此次煙花大會,六點就禁止再進人了,言幼裳到來的時間剛剛好,五點五十五。
言幼裳一出現就吸引了衆人的目光,保安原本是要攔下他,向他要入場券核實的,結果人到了他面前,他整個人都傻掉了,眼睜睜的看着言幼裳從自己面前走過去。
這地方與其說是商場,更像是休閑場所,言幼裳跟着商場内的指示牌,朝商場後方走去。
等言幼裳走遠了,保安才回過神,“糟糕,忘了問他要入場券了。”
保安懊悔着,忽然一隻手伸到了他面前。
“這是我跟他的入場券。”
入眼的是一位外貌毫不遜色言幼裳的青年,比起言幼裳想要的豔麗妖冶,青年則正常的多,至少不會讓人看得失神,隻是看過來的眼神有些冷漠。
保安心知對方不好惹,快速确認了對方的入場券無誤後,把人放了進去。
青年剛走,六點的鐘聲就響了起來,保安正準備放下欄杆,禁止通行,一個渾身散發着冷氣的男人朝他們走了過來。
保安被吓到了,他顫顫巍巍的詢問道:“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杜均酩收到周天發過來的錄音時,發現已經快六點了,他把錄音放一邊,走到商場門口去等言幼裳,他沒想到的是,周家兄弟不知道他會在商場門口等言幼裳,就沒跟言幼裳說這事。
杜均酩自己因為是一次約人,不知道該怎麼才自然,他來之前做了很多功課,怕言幼裳不喜歡被人圍觀,便沒讓保镖跟着自己,加上楊總助之前信誓旦旦的對他說一切包在對方身上,導緻他以為楊總助跟言幼裳說了這事。
後來,杜均酩每每想到他跟言幼裳的第一次約會,都很痛恨自己為什麼要支開保镖,導緻他跟言幼裳錯開。
此刻的杜均酩不清楚言幼裳是不是還沒來,他打開手機,調出言幼裳的照片,“你看見他沒?”
杜均酩這個人不苟言笑,身居上位,說話的語氣冷冰冰的,跟盤問犯人一樣。
保安回想到自己剛才見到的人,“見過。”
杜均酩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他跟誰來的?”
“他是一個人來的,我忘了查他的入場券,後面來了一個人說跟他一起的。”
保安每說一句話,周身的氣溫就降低一度。
杜均酩不再說話,大步向煙花大會的場地走去。
保安等杜均酩走了,後怕的看了看自己的同事,他不耐煩的把還想進來卻沒入場券的人都攔在了外面。
不遠處,藏在暗處的人看到杜均酩跟言幼裳都進去後,走到無人的地方按下撥号鍵。
“江先生,您安排的人已經順利的見到了言幼裳。”
“好,”江華景挂掉電話,拿起手下遞過來有關言幼裳的資料,随意翻了翻,沒太在意,可當他的目光落到言幼裳父母姓名時,臉色猛地沉了下去,他死死的盯着那個名字,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片刻後,他忽然笑了起來。
此刻,太陽西斜,将白日裡賦予大地的光明一絲絲的抽走,敞開的窗戶仿佛是最後的見證者,靜靜看着屋中的光亮慢慢減少。
明暗的交替中,最後能看見的是江華景那張比酷還難看的笑臉,以及他眼中駭、人的殺、意。
“言幼裳,還真是沒想到,你跟我這麼有淵源。”
遠遠的,言幼裳似乎有察覺,他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燒的右耳垂,扭頭朝江華景所在的方向看過去,不知道是誰在說自己的壞話。
“那是彥山療養院所在的位置。”
有人從旁邊靠近了言幼裳,耐心的向他解釋着。
那人站在言幼裳的背後,明亮的燈光從他斜上方打下,将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不偏不倚,他的影子,正好把言幼裳這個人連同影子一起籠罩住。
地上,隻有他的影子看不到言幼裳的影子。
嚴絲合縫,像是他的所有物。
言幼裳扭過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人,對方太高,把他的視線給擋得死死的,他隻能隐約看到到一個大緻的輪廓。
但是,已經夠了。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