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淩宿耳尖的聽到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立刻将青鸾放進神識中,警惕的盯着門口。
作為遮風擋雨的大門,早就因為昨天徐逸的登門拜訪,踹到倒在地上。
所以現在門口大敞着,能夠很清楚的看到外面的場景。
隻見兩個穿着淡粉色丫鬟服,梳着雙丫髻,手中端着褐色展示盤,拿着衣服首飾緩緩走來。
看見是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鬟,淩宿冷漠的收回視線,漠不關心的低着頭。
一個畫着淡妝的丫鬟,重重的将托盤扔在桌子上,插着腰不屑道:“一個不受寵的真千金有什麼好得意的,丞相找你回來就是代替小姐嫁給将軍府的癡傻兒子,不過想來也是,吃不飽穿不暖過了那麼多年,嫁到那麼好的人家,你就偷着樂吧!”
另一名丫鬟拉了拉她的胳膊,語氣勸解道:“春柳,你不要再說了,不管怎麼說,她也是丞相的親生女兒,咱們隻是丫鬟而已。”
春柳甩開她的手,明明很清秀的一張臉,得理不饒人的刻薄說:“行了,你也别裝模作樣的,你心裡不是也看不起她嗎?再說了,我說的這些話可都是小姐授意的。”
“你今天算是有福了,小姐給了你一套嶄新的衣服,還讓我們兩個伺候你打扮,依我看,你還是讨好讨好小姐,小姐大發慈悲的也許就不跟你計較了。”
聽着她幾乎羞辱的話語,淩宿并沒有感覺到生氣,隻是覺得她廢話好多。
擡眼,看着她眼底深藏的嫉妒,目光如同冰冷刺骨的看着她:“你确定還要繼續這麼磨磨唧唧下去嗎?”
春柳吓了一跳,想到剛才說的大話,羞紅了臉,可迫于形勢,心不甘情不願的幫助淩宿穿衣。
淩宿看着身上青色寡淡到沒有任何裝飾的衣服,這要是原主穿,配上蠟黃的皮膚,隻會襯得人黃到發黑。
不過換成淩宿,隻會襯得她仙氣飄飄,頭上再插上一根木簪,就大功告成了。
春柳不滿意的等着淩宿,明明是往樸素寡淡的地方打扮,怎麼襯得她越發好看。
小姐要是看到了,肯定會不滿意。
想到小姐懲罰人的那些手段,她害怕的打了個冷顫。
淩宿雖然趕緊春柳有些莫名其妙,可看着身上熟悉的顔色,她有點懷念在青岚宗的日子了。
擡頭瞥見春柳正準備拿着紅彤彤的胭脂,準備往她臉上拍。
她急忙後退幾步,拍開她的手,詢問道:“你這是要幹什麼?”
春柳看見計謀被識破,眼裡閃過一絲心虛,然後理直氣壯的開口:“你幹什麼?我這是在幫你畫的更迷人一點,你不但不領情反而還拒絕,真是好心沒好報。”
淩宿盯着她,仿佛窺探到她的内心,語氣疑惑道:“你确定嗎?剛才你可是在我面前挑釁着我,現在怎麼又成好心了?”
春柳嘴張張合合,你你你了半天都沒有吐出一個字。
于是,心一狠,拿着胭脂就撲上去。
淩宿察覺到她的動作,飛快的起身将椅子踹向她。
春柳的計謀沒有得逞,反而踉踉跄跄的撲倒在地,胭脂粉撒了她一身。
她擡起頭,憤怒的大喊:“你個賤人!”
淩宿雙臂交叉,垂眸淩厲的看着她狼狽不堪的樣子,語氣冷漠道:“一起都是你挑釁在先,管我什麼事?”
“哦,别忘了,你們丞相還要讓我去參加宴會,到時候我要是磕着碰着,這一切可都要賴你。”
聽着淩宿提醒的話,春柳狼狽的站起身,還想說些什麼,另一個丫鬟拉着她,語氣安慰帶着提醒道:
“春柳算了吧,你可别忘記她也是小姐,到時候她要是獲得老爺寵愛,到時候有我們倆好受的。”
聽着她的話,春柳才像是找到一個台階,扭頭離開。
淩宿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在這個家,她連個下人都不如,簡直是誰都可以踩她一腳。
就連早飯也沒有送過來,好在她也不太餓,也就沒有計較。
繼續盤坐在床上修煉。
時間很快就到了中午,肚子裡的食物已經消化的幹幹淨淨,餓的淩宿再也無法專心修煉下去。
光是她過了,就已經體會到兩次饑餓的感覺。
看來不給她們點厲害看看,人人都不把她當回事。
她起身走出去,渾身是肉眼可見的低氣壓,任誰看來都知道她不高興。
可因為根本不熟悉府裡的結構,隻能到處瞎逛,接連推開了好幾處空房間,淩宿徹底沒了耐心。
随手拉住一個丫鬟,質問道:“徐逸到底在哪裡?你帶我去。”
丫鬟害怕的點了點頭,帶着淩宿去了客廳。
拐了不知道多少個彎,才到達客廳。
淩宿歎了口氣,凡人明明不會法術,不能随意閃現到任何一個地方,也不知道修建這麼大的地方有什麼用。
她氣勢洶洶的走進去,徐逸一家正溫馨的吃着飯,徐夫人寵溺的夾了一塊牛肉放進徐琳的碗裡。
徐逸正低頭吃着飯,聽見腳步聲下意識都想呵斥,可看見是淩宿,他眼裡飛快劃過一抹厭煩。
可很快,他收斂情緒,眉眼間帶着笑意,招了招手,“我還正打算讓丫鬟去叫你,沒想到你就來了,快點走下,一快吃吧。”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淩宿将情緒強壓下去,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填飽餓到發疼的肚子,這件事之後再找他們算賬也不遲。
徐逸叫丫鬟過來,替淩宿拿了一副碗筷。
她也顧不得其他的,埋頭苦吃起來,徐夫人看着她粗陋的吃相,臉上是掩蓋不住的厭惡。
雖然知道老爺是利用她,可她一看就她就覺得厭煩,恨不得讓她滾的越遠越好。
秦琳看着淩宿與徐夫人相似的美豔,眼底閃過一絲嫉妒,狠狠揪着手裡的手帕洩憤。
徐夫人看見徐琳的動作,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手。
淩宿自然察覺到她們的視線,心裡很清楚這裡容不下她,可她偏要在這裡讓他們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