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嬸兒,别慌,都是擦傷無大礙,現在他是累得睡着了。”見人急匆匆地進來,柳從南急忙說明白了現在的情況。
“累的?”瞪大的杏眼滿是疑惑。
“對,不知道寶哥兒在山上遇到了什麼,剛下山就昏睡了過去,弓箭背簍什麼工具也都不在。”
“人沒事就好,沒事兒就好,其他的丢就丢了吧,”錢玉容緩緩松了口氣,剛剛那股血氣上湧,手腳冰涼的感覺也漸漸退去。
低頭瞧見寶哥兒眉頭緊皺,睡的不甚安穩,錢玉容低聲問道:“現在能挪動他嗎?我給他抱回家睡吧,在這兒房間不夠,睡不開吧。”
腦子裡隻剩對寶哥兒的擔憂,甚至沒來得及細想這根本不是睡不睡的開的問題。
“那個……袁嬸兒……我們抱不動吧。”良哥兒弱弱地問道。
“額……也是。那你們剛才怎麼回來的?”剛才田杏兒跑去傳話不是說人被抱回來的嗎?
“恕從南冒昧,之前,是我抱回來的。”
事急從權,錢玉容總不能說他救自己家哥兒不對吧。
隻是北山到這兒人少,但這兒到自己家可是房子越來越多,越來越密,總不能還讓他抱回去吧。
“我阿爹。”
“對!滿枝準能抱起寶哥兒,我去請人!”錢玉容說着就往外走。
“我去。”
“我陪桃哥兒回去說明白,請滿枝阿麼幫忙。”
臨近十五,明月高懸,夜色裡水氣漸濃,似是秋雨将至。
滴答。
滴答。
雨滴滑落,叩響門窗,叫醒了陷入夢鄉的人。
“嗯?”
熟悉的頂篷,熟悉的藍花被面兒。袁寶兒緩慢地眨了眨眼,想不起自己是怎麼回家的。
家中存的小獵物前日都在小集買了個幹淨,為了早日實現五十文遍地的野望,昨兒早早地就上了山,忙活兒了整整一天。
上山?
對呀!上山了呀。
袁寶兒的迷蒙瞬間散去,飛速穿衣提鞋向外跑。
“小寶兒!!”
錢玉容晨起後便一直坐在廊下等寶哥兒清醒,見人悶頭向外跑,慌忙喊住了他。
“你這着急忙慌地幹啥去?”
“上山呀。”
三步并作兩步,她急忙走過去拉住了袁寶兒的右手:“還去?你是胳膊不疼還是肩膀不酸。”
胳膊疼?
起身到現在的不适感終于明晰,左胳膊纏着紗布一跳一跳地脹痛,臉上細小的傷口許是正在愈合,竟然有些細密的刺癢。
記憶回籠。昨日上山發現陷阱被破壞好多,細緻檢查恢複做标記後,隻有一個隐蔽處的套中一隻雜毛灰兔,他的陷阱沒有鐵夾子并沒有傷到它,看它瘦弱,索性就解了套索就放生了。
好心有回報,丢了野兔有野菌,雞腿蘑一窩接一窩,一步連一步,蹲在林子裡摘了滿筐都沒直起過腰。
目之所及再沒有顯眼的的菌子,他直起身提着筐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抻直僵硬的腰背,
“呼哧!”
粗重且帶有濃厚腥騷氣的氣息從身後傳來,袁寶兒來不及多想,扔下筐就瞬間蹿上了靠近的松樹。
“砰!”
猛烈的撞擊使整棵樹都在顫抖,更别提樹上的小哥兒。
穩住呼吸向下看,強壯的野豬鬃毛剛硬,嘴兩邊粗壯的獠牙甚至可見寒光。
剛才蹿上樹的速度太快,除了腰間繩索和兩支并不鋒利的箭支,能用的利器隻有一隻短匕首。
“砰!”
野豬傷人,至死方休。現如今隻能期盼這棵樹夠壯夠穩,能耗盡它的耐心。
“砰!”
接連五次強烈的撞擊,整棵樹搖晃得更加劇烈。
幾擊不中,野豬被激怒,前蹄刨地,呼吸加重,攢足了力氣向他藏身的大樹撞來。
“咔嚓!”
“啊。”即将破口而出的驚呼被死死壓下,不能出聲,出聲隻會勾起它狩獵的興緻。
又一次沖擊不成,野豬獠牙竟陰差陽錯紮進了樹幹,行動受限,直接打開了它的狂躁模式。
“哼哧哼哧。”
野豬粗重的喘息壓得袁寶兒喘不過氣。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