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寶兒咳了一聲,說道:“柳從南今兒說,要同我一起去。”
“他瘦得拴根繩子來一陣風兒都飛上天,他陪你?你倆誰保護誰呀?”
袁老二想學錢玉容那般翻個大大的白眼,奈何一臉橫肉,控制不來那小小的眼皮,眼睛一閉一睜,全當是做成了。
“但也不至于瘦得沒眼看吧,他說自個兒學過射箭,箭術不錯。而且,我摸了兩下他的手腕,應該不假。”
沒眼看,不想聽,袁老二轉過身去。
“你這小哥兒,你摸他手腕做什麼?”錢玉容也有些無語,雖然哥兒與男子日常并無太過份的大防,但摸手腕這種深入衣袖的動作卻有些過于暧昧了。
“我給他塞銀子呀,還能幹什麼?”
得……想太多是對他那大條神經的侮辱。
“咱仨一起去,人多力量大。就算是刮風,我也能一手一個風筝不費勁,”
袁寶兒偷偷翻了個小白眼,就說吧,阿爹說話不多,但毒得很。
晝夜交替,鳥雀齊飛。
大北山霧氣散盡,裝備齊整的三人埋頭前進。
日前,袁寶兒曾在一處水源地看到過黑蹄羊成群結隊地喝水。
黑蹄羊肉質細嫩,味道鮮美,又是滋補佳品,很是得富戶歡心。若是捉了,少說也要一兩銀子,若是肥壯的公羊,二兩銀子也是能得的。
不過……
那幾隻兔子活泛了袁寶兒的内心。
兔子可以養來繁殖,那,羊也可以。活捉!袁寶兒想得熱血沸騰,腳步輕快,活力四射。
“阿爹,就在前面。”密林穿行半晌,終于到了袁寶兒說的水源地。
隐于密林與群山之間,百草豐茂,地勢平坦,水流和緩,估計不僅僅是羊群獨享的休憩之地。
沉心靜氣,三人趴在山坡之上,靜待獵物出現。
咩~
山神眷顧!剛等兩刻鐘羊群便出現在視線之内。領頭羊身姿矯健,壯碩異常,除了十幾隻成羊,身後還跟着五隻今年春季才生的小羊。
弓弦若月,緊拉欲放。
“别射脖子,盡量射腿,留活口。别傷小羊容易激怒羊群。”
“好。”柳從南低聲應答,緩緩移動箭頭指向。
“嗖!”
羽箭飛出,直直射入正在喝水的母羊前腿,應該是直接插入了緊要處,母羊直直地倒下去,完全無法起身。
咩!
一聲高昂的羊叫響起,望風的頭羊向羊群示意危險撤退。
羊群躁動,無序奔走。
嗖嗖!
兩支羽箭接踵而至,箭頭所指,皆命中。
咩!
羊群迅速逃竄,三人彎弓射箭,又射中了兩隻。不過奔跑中準頭不足,有一隻竟被射中了脖子直接咽氣。
“五隻,還抓嗎?羊群應該是不回來了,但興許能等到其他的。”袁老二看着去了羽箭的羊,詢問道。
“今兒不抓了吧,這四隻瞅着傷了腿走不了太遠,多了咱背起來也費勁。”
袁寶兒說得都對,柳從南哪會反駁,點頭應是,學着袁老二的樣子,扛起山羊。
“嘭!”
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若不是人多,可能回家真的解釋不明白了。
一隻傻狍子不知在旁邊看了多久,這會兒走路的動作過大,吓到了它,小東西迅速回頭跳躍準備逃跑。
不過……智商可能真的不高,起跳之後直直地撞上了眼前的大樹。
袁寶兒動作迅速,拿麻繩直接套住了狍子的脖子,又拿布條蒙住它的眼睛。
等它幽幽轉醒根本不知到底什麼情況,隻會盲目順着力道前進。
撿的,活的,完整的狍子。
一切來得過于順利,三人填飽肚子扛着獵物走出大北山時,看日頭竟然還不到未時。
“咱們去挖山藥吧,之前找到的山藥藤還有一顆沒挖。”
一拍即合。
粗壯的山藥藤蜿蜒曲折,淺淺挖了兩下确定了生長路線,三人便開始輪流向下挖。
不知該如何評價今日的運道,若說好,這山藥主幹粗壯比袁老二手掌還要寬,目前挖到的四個分支也壯碩非常,但,這山藥向下生長得過深,兩個多時辰還未挖到底部。
又要小心不能破壞山藥,又要小心土坑穩固免于坍塌。挖到最後兩丈長的深坑,向下走都要挖出三級台階。
一丈有餘的粗壯山藥,下部分最終分出七條短粗的分支,切斷裝入背簍,十多斤的野山藥裝得滿滿當當,瞧着便滿是喜悅。
日西垂,三人身披金甲,滿載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