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一家門沒有關嚴的,苗蠻蠻扒着門試圖往裡窺,卻不小心弄出點聲音。
門“嘎吱”一聲。
屋裡一片晦暗,隻有一人血紅着眼,轉過身來。
“誰?”
苗蠻蠻哪敢停留,忙跟着瓢蟲飛速逃跑。
一人一蟲,直到二樓的一間屋子外才停止。
“好啦,謝謝你啦,七星君。”苗蠻蠻解開了瓢蟲身上的咒。
那瓢蟲在空中停頓了一下,大概是沒搞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但它的腦容量不足以支撐它思考太過複雜的東西,很快消失不見。
苗蠻蠻上下打量眼前的屋子。
同“婆婆”家不一樣,眼前的這家看起來未住人很久,應該和媒婆一樣是“新搬來的”。
不是辦祭品嗎?她們來别人家做什麼?
苗蠻蠻正思索,聽到裡面有聲音傳來。
“綁緊了。”是“婆婆”生硬冷淡的聲音。
“我,我們真要這麼做?哎呀呀,怪吓人的!”媒婆顫顫巍巍。
“那要不然呢?拿你上供嗎?”“婆婆”道。
媒婆大概被吓到了,慌忙拒絕,“别别别,我這老胳膊老腿的,肉都是柴的,哪敢往聖母娘娘面前送啊。”
然後,隻聽見“噗嗤”一聲,一道血濺在窗棂上。
吓得苗蠻蠻急退兩步。
滿心滿腦都是——
殺人了!
但是轉念一想,自己怕個什麼勁兒?說的好像誰沒見過死人似的。
這麼想着,苗蠻蠻鼓足勇氣,貼着牆根來到門邊,就是血潤開的地方,偷偷捅了個洞。
往裡望去,隻見黑兮兮的房間裡,一個人被綁着手腳高高吊起,“婆婆”一手操着刀,貪婪的盯着那吊着人的腹部。
然後在那人腹腔裡一陣搗鼓,捧出一顆紅彤彤的心髒來。
“你以為我和你們一樣?若不是沒有辦法,我兒的貢品,我會用其他人的血肉上供?”“婆婆”語氣中掩蓋不住的嫌棄。
苗蠻蠻這才注意到,“婆婆”寬袖的掩蓋下,露出發黃的骨架。
她娴熟的将那心髒放入竹籃中,小心蓋好。
那心髒,還似乎散發着跳動的熱氣。
原來這就是祭品的真相!苗蠻蠻心驚膽戰。
“其實,我看你家兒媳那副好皮肉也不是不能——”
媒婆還沒說完,就被“婆婆”狠狠橫了一眼。
那眼神大概太過吓人,對方又是一手一臉的血,媒婆忙換了副嘴臉,“哎呀呀,知道了,知道了,你最是寵她,甯願傷害自己也不動她。可是,也得人家領你的情啊?……畢竟不是親兒女。”見氣氛不對,聲音越來越小。
“你懂個屁。”“婆婆”沒理睬她,自顧自的擦着手。“隻要她生下孩子,我們一家三口就可以團聚了。”
這是苗蠻蠻第二次聽到“婆婆”這麼說了。
隻是怎麼想這一家三口都覺得怪異。
刨去他是個男的不能生這個前提。哪怕他能生,那麼是“婆婆”、他、孩子一家三口,還是“婆婆”、孩子、劉元寶一家三口,亦或者是他、孩子、劉元寶一家三口。
“婆婆”用了“我們一家三口”中的“我們”,那麼最後一種可能去除,在有他沒他之間,顯然沒有他的第二種可能最大。
隻是,招魂招魂,招來劉元寶的魂就好了,附身也好,借屍還魂也罷,為什麼一定執着于要一個孩子呢?
苗蠻蠻怎麼想都覺得不通。
“不過,你怎麼确定這一次你家兒媳能懷上呢?聽說都三年了——”
媒婆顯然又犯了“婆婆”的大忌。
“你閉嘴!聖母娘娘說了能懷上,就一定能懷上!”“婆婆”忽然像是被刺激到,大吼道。
“能懷上,一定懷上。看我這張嘴!”媒婆被吓得不清,作勢打了自己一嘴巴,“婆婆”這才喘着粗氣,慢慢平靜下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其實是想說,不是還有晚一點搬進來那傻小子嗎?他皮白肉嫩的,做貢品最合适了……都怪老李家那老婆子,争着搶着給他家那嫁不出去的醜閨女做上門女婿……”
傻小子?還皮白肉嫩?還剛搬進來。苗蠻蠻心裡一沉。
這說的不就是金滿堂金小少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