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啊這是!”
爹娘在屋裡聽見了院門外頭的動靜,互相攙扶着走出來,看清院門外的人是官差後,質問的聲音都是抖的。
不會是淮子犯了事吧?
難怪今晚推了一闆車的貨物回來,也不知道是犯了什麼事,家裡沒有銀子,想撈也撈不出……
唉!
果真是家裡情況一開始轉好,黴運便立馬上身,該怎麼辦啊。
楚爹急得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但他不敢鬧出過激的行為,怕加重楚淮的刑罰,隻能眼巴巴幹瞅着自己的兒子,脊背佝偻着。
娘心理抗壓能力比較差,瞅見院門外的一排排官差,被驚得暈了過去,靠在楚爹懷裡,不省人事。
“我便是楚淮,幾位差爺可否容些時間,讓我跟我爹說幾句話?”
楚淮上前一步,給領頭的差爺拿了半兩銀子:“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全當給差爺的買茶錢。”
官差頭頭見楚淮識趣,也不鬧騰,便點了點頭應允對方的請求。
楚淮趕緊跟他爹把話說清楚,生怕他不在的時候二老瞎操心。
“爹,這次過去隻是配合調查,你兒子啥事也沒犯,今天買回來的東西全是正大光明花的正經銀子,你和娘且安心等我回來。”
說完,楚淮便跟着兩隊差爺連夜離開了村子。
路上,滿心納悶的楚淮忍不住跟官差聊起了天。
“差爺可知我犯了何事?你們剛才說的命案,是誰死了嗎?”
官差頭頭瞪了多話的楚淮一眼,但念在半兩銀子的份上,還是如實告知:“有個混混死了,他們的好友報了案,說證詞的時候提到了你,再加上當時準縣丞在場,說是親眼見你揍人,所以我們才連夜趕來拿人。”
楚淮一臉懵:“不是,混混死了跟我有什麼關系?雖然我今日确實揍了幾個地痞流氓,但我還沒用勁兒,不可能把人揍死去的。”
官差冷聲哼哼:“這我可就不懂了,我們隻負責抓人,不負責查案審案,到了縣衙自然有你申辯的機會。”
楚淮:……
縣衙距離村子不算遠,走路過去大概要了一個小時,從夜幕沉沉到星光閃爍,很快,楚淮就來到了縣衙,上了公堂,見到了縣太爺和之前那群地痞流氓,以及一個意料之外的人——楚昱辰。
“禀縣太爺,楚淮帶到!”為首的官差大聲傳話。
“壓上堂來!”
刺耳的公鴨嗓如驚雷一般炸開,楚淮下意識皺眉,忍不住擡手捏了捏受到虐待的耳朵。
“草民楚淮拜見縣太爺,不知草民所犯何事?竟然深夜驚動縣太爺。”
楚淮恭恭敬敬的朝堂上縣太爺作揖,神情波瀾不驚,一派淡然,尤其是注意到原書主角攻楚昱辰的視線後,神色愈發穩如老狗。
多半是炮灰對照組的debuff發揮效用,将他和原書主角攻給綁到了一起,如果是原身的話,到了這一步,大抵是被楚昱辰壓得喘不過氣兒來,而後成功變成凄凄慘慘蹲大獄的大冤種炮灰。
他可還記着呢,之前楚昱辰跟他說過的話,三個月後到縣上任職縣丞,現在一看,多半是已經借勢,跟縣太爺有了一些首尾。
還好原身頂着個秀才爺的名号,可以見官不跪,不然叫他楚淮去跪那堂上肥油大耳八字胡的死胖子,他是真的排斥和反胃。
“你于午時同死者張三打過一架,你可認?”縣太爺胡須一抖,怒目圓瞪,立馬拿出上位者的威勢來,
楚淮垂首,脊背卻挺得直直的,“草民認!但若說因此一架而要了那個人的性命,這草民可不敢認!”
一碼歸一碼,人命關天的事,他沒做過就是沒做過,不可能會當冤大頭!
“荒唐!那張三回家之後,便卧床不起,到了晚上便駕鶴西去,若非你重傷于他,害他性命,豈會有這般結果!”
“縣太爺若不信,隻消問問那張三的朋友,當時我隻是甩了一下扁擔,他們受到的力量都是一樣的,沒道理張三朋友好好的,隻有張三一人因傷重而死!”楚淮邏輯清晰,說話條理分明,很快就把縣太爺往自己的方向上帶。
驚堂木再一響:“砰!”
“李四!楚淮所言是否摻假?據實回答!”
李四沒有楚淮這麼好的心理狀态,雖然作為一個地痞天天在外頭耍威風,當一到衙門裡,縣太爺的驚堂木一拍,他就吓破了膽,變得慫叽叽的,大高個漢子,居然渾身都在發抖。
“縣太爺!這事兒還得怪他!是他給銀子讓我們搗亂的!不然我和張三也不會挨那一扁擔。”隻想擺脫嫌疑的李四擡手直指坐在上位的楚昱辰,神色激憤,言辭激動。
“而且,這個人當時就在春香樓吃茶,旁邊跟着方柏,對!方柏!他們倆一直在春香樓裡,我和弟兄們按照他的指令去鬧事時,他根本不在現場!”李四跪行幾步,雙眸瞪出,死粘着上座的楚昱辰不放。
縣太爺看了一眼處變不驚的準縣丞,撚着八字胡,眉心一緊,驚堂木一拍,再次求證:“你确定是楚舉人?而不是看岔了眼?”
這可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