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的。”項舒擺手笑道。
姑娘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看着項舒更是不好意思了,她剛才在看大師表演書法,看得入神了,結果就不小心撞到人了。
交談中,項舒得知姑娘和她居然是禾遠大學的校友。
還是學校書法社團的社長。
這次也是跟着家裡長輩來參加書法協會的活動。
同為校友,兩個人交談起來自然親切許多。
賀綏見項舒有人說話,便先離開了。
項舒和那個叫俞悅之的姑娘一起湊過去看那些大師表演書法,比起項舒這個半路出家的,俞悅之顯然功力更深厚,還能點評出一些問題。
項舒學了一段時間書法,好歹也是有一些鑒賞能力的,看着那些大師的字,心裡是認同俞悅之的點評的。
等那些大師寫完了,俞悅之和項舒走到了另一邊,各自端了一杯飲料找地方坐下了。
俞悅之歎了一聲,顯得很是失望。
“怎麼了?”項舒問道。
俞悅之看向被挂起來的大師作品,搖了搖頭,小聲跟着項舒說道,“聽說這裡請了書法大師,我才讓爺爺帶我過來見識見識的,可是字好看是好看,可隻有形沒有神,明明之前看他們的作品不是這樣的。”
項舒學習書法時間很短,雖然江老師總誇她,但她覺得也就和誇贊那些小朋友差不多,并不會因為這些誇贊就飄飄然。
隻是聽着俞悅之這麼說,又扭頭看了過去。
她也有這種感覺,隻是不太好意思說出來,畢竟自己學得時間不長,萬一是自己弄錯了,豈不是會得罪人。
知道她學習書法沒多久,俞悅之面色倒也沒變,隻是湊過來說道,“其實剛認識他們的時候,我爺爺就誇獎過他們,說這幾位的字寫得特别好,很有靈氣,是真正投入心思的熱愛書法的人,我還臨摹過他們的字呢。”
現在人還是那批人,可是字裡行間的感覺卻變了。
俞悅之瞥了一眼場内,嘀咕道,“早知道這樣,就不來了。”
她從小就喜歡書法,都是爺爺握着她的手,一筆一筆的教她的,還跟她講人生的道理。
可是人也是會變的。
聽着那些人的誇贊,俞悅之聽着有些别扭,可她總不能湊過去說,好看是好看,可總覺得缺點兒什麼吧。
那樣可就太失禮了。
之前對于大師的崇拜之心也淡了下去。
俞悅之又扭頭看向項舒,笑道,“項學姐,我們去那邊吧,那邊的公告上寫着,可以留下自己的書法作品。”
來了書法協會,怎麼也要留下一副自己的作品。
項舒也不太想過去湊熱鬧,便和俞悅之一起過去了。
兩個人拿了紙筆,找了個地方寫了一篇自己喜歡的帖子。
俞悅之的動作很流暢,根據她自己說的,從小就跟着爺爺學書法了。
項舒動作慢一些,寫得也是自己最近正在臨得帖子。
兩個人都很專注,也沒再關注旁邊的動靜。
賀綏跟在外公身邊和那些人搭話。
别人和外公說話的時候,總會連帶着誇他幾句,說話文绉绉的,這些誇贊的話,從小到大都不知道聽過多少遍了,他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餘光注意到了項舒在寫字,不知不覺就走了過去,都沒有注意到旁邊的俞悅之,完全就被項舒吸引了。
她的手指很漂亮,纖細白嫩,骨節分明,下筆的力道也很合适,字迹流暢,看她書寫也是一種享受。
賀綏不知不覺就看得入神了。
其他人見賀綏一句話不說就走了,到底是江老的外孫,雖然不明所以,還是跟着過來了。
就看到賀綏正看着一個姑娘出神。
那姑娘長得很秀氣,正在寫字,他們也沒有出聲打擾。
看這個姑娘寫字,也是一種視覺享受。
江老說過這個姑娘,他們還是有點兒印象的,據說學書法時間不長,可是字卻是寫得很好。
面前的人越來越多,項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知道是因為突然有了靈感還是因為現場氛圍的烘托,讓她真正體會到了一種下筆如有神的感覺。
俞悅之早就看到賀綏過來了,兩個人的爺爺認識,所以他們也從小就認識。
不過賀綏好像完全沒看到她一樣,俞悅之覺得十分好奇,她印象裡,賀綏哥哥就是一個性格十分古闆,也十分無趣,好似對什麼都不在意的人。
沒想到也有人能讓他看得這麼出神。
被周圍的人打斷了思路,俞悅之也沒繼續寫下去,幹脆放下手裡的筆,目光落到了項舒的字上,這一看,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一激動,眼鏡都快要滑落下來了,她伸手推了一下眼睛,湊到了項舒身邊,卻沒有出聲打擾她。
等項舒寫完之後,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
剛放下筆,就聽到一聲喝彩。
“不錯,我看這行筆之間頗有江老風骨,不愧是江老的學生。”
一擡頭,項舒發現自己跟前全是人,之前拍攝書法大師的攝像機也圍到了自己身邊,一會兒對準她的臉,一會兒對準她的作品。
很多她不認識的人也過來誇贊她寫得字,說她的字很有靈氣,很有韻味,還有人問她師承何處。
并不是所有人都認識項舒,有人聽了一會兒也說道,“我記得是江會長的外孫把人領進來的,所以這姑娘是江會長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