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有了一個結果後,四水才趕來見他。
“你是說,他們逃去了臨倉?”
“是。”四水點頭又道:“爺,屬下還有發現,臨倉那地兒似乎透着古怪。”
“怎麼個古怪法?”
“爺,請看。”四水話落,便将後背的麻布袋解開,将裡面的東西倒出來。
幾隻碩大的老鼠屍體,竟有成年狸奴那般大的個頭,而它們的眼睛竟是血紅色。
劉承禮與吳太醫剛從外頭回來,瞧見地上的死老鼠,都被這大老鼠吓了一大跳。
“這這這……這是什麼怪東西?”吳太醫活了這麼大的歲數,還未曾見過這麼大的老鼠,而且還是紅眼睛的老鼠。
他直驚得說話都不利索了,劉承禮也一臉好奇,“這些老鼠是吃什麼的?竟長這般大?”
“人肉。”四水冷不盯來了這麼一句,又是驚得衆人合不攏嘴。
“人肉?四水,你不會是在說胡話吧?”三月滿臉懷疑,這悶葫蘆說話就不太靠譜。
“誰跟你說胡話了?我親眼瞧着呢!”
四水滿臉不服氣,這才說着事情經過。他跟着那幾人,一直跟蹤到了臨倉城。
臨倉那地兒比之慶陽還要更糟糕,随處可見的屍體,空氣中彌漫着腐爛的屍臭味兒。
城中更像是經曆了一場戰争浩劫。因着怕被人發現,他也不敢靠太近。
就在他準備回去複命時,發現有什麼東西,在啃食路邊的屍體。起初他還不知道是老鼠,後來走近一瞧,才發現竟是老鼠。
而且,這些老鼠竟還攻擊人,若非他功夫了得,将老鼠打死,換作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隻怕會成為它們腹中肉。
察覺到不尋常,四水這才撿了麻袋,将死老鼠一并帶回來。
“老夫活了這麼大把歲數了,從未見過這麼大的老鼠,真是駭人聽聞。”吳太醫滿臉吃驚又感歎不已。
江淮序與劉承禮對視一眼,在對方眼中,都看到了不尋常。
“看來,咱們得去一趟臨倉了。”
……
京都,柳府
柳文堂看着面前的父親大人,還未從驚愕中回過神來。柳家竟迎來了一尊大佛。
不過,這些事情,還未等他想明白,卻沒想到有更大的驚吓還在後頭。
書房中,挂着柳丞相皮的明德帝,靜聽着蘇婉甯的回話。這才将自己心中那絲猜測給證實了。
“夫妻十幾載,孤竟沒能真看透……”明德帝歎着氣,似有悔恨,似有不甘,又似有一絲無力感。
“陛下,感慨沒有用,還是想想,怎麼破局吧!”蘇婉甯一句話,将明德帝從感慨中拉回現實。
怎麼破局?明德帝看了她一眼,“江家的,你來替孤想想,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她?蘇婉甯蹙眉,明德帝還真是太看得起她了。她對朝政局勢,可是一竅不通。
若是她,定然手刃仇人,拿回屬于自己的一切。
但帝王麼?可能還是需要‘撥亂反正’的吧!可到底要怎麼做,才能不費力的将一切撥正?
蘇婉甯暫時想不到,“陛下,我不懂朝局。”
就算懂,她也不能當着明德帝的面兒,去指點江山啊!除非她不想要自己的小命了。
在大仇未報前,她的命得留着,況且,江淮序那頭,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所以,她必須要幫明德帝先把朝局穩定住。這樣才能去幫江淮序。
“柳家小輩,你們都來說說,可有好的辦法?”明德帝将問題遞給柳文堂與柳文嫣。
兩兄妹對視一眼,不敢輕易開口說話。
柳文嫣不喜歡這種彎彎繞繞的計謀,要是她,看誰不順眼,打一頓解決問題。
柳文堂斯文,又是個讀書人。對于打打殺殺的,自然不感興趣。他講究的是實證拿人。
“眼下無君臣,有什麼想法,都可以盡情地說。”明德帝這兩日在柳府,有蘇婉甯調養着身子骨,精神頭兒比在宮裡時,好了一些。
“文堂,你先說。”
柳文堂嗫着唇,思索後才道:“為官者,當以公平公證為先。治國安邦,得依律法行事,而律法面前,人人平等。
是以,拿人拿髒,若要問罪,也得講究證據,這才能讓百官信服,讓天下百姓信服。”
“文绉绉的,講一大堆,能有什麼用?要我說,還不如直接将人拿了,就地正法。”柳文嫣火氣一上來,說話也就沒個顧忌。
“你們兩個說的都很有道理,但若能結合一下,便是良策。”蘇婉甯補充一句。
明德帝不由點點頭,這幾個小輩,加在一起,到是比那些油滑的朝臣實在多了。
“嗬!江家的,那你說說,怎麼個結合法?”明德帝來了興趣,故意問道。
“就是既要有足以讓世人信服的定罪證據,也要有雷厲風行的決斷行動力。若要打赢這場仗,隻怕這兩者缺一不可。”
“所以,你可有想到什麼良策?”明德帝又問道。
蘇婉甯十分無語,這皇帝老兒還真是不拿小輩當人看,盡想着消遣了。
“一切不正在陛下的掌控中麼?”
一句話,說得柳家兄妹一頭霧水,而明德帝犀利的眸光中,閃過一絲驚訝與贊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