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到墓園大門處時,月見裡的臉上都還維持着淺淺的笑意。
“小裡。”
椎川和光和迪戈兩人看上去已經在這裡等了他們好一會兒。
“老師,迪戈先生。”
月見裡在兩人身前站定,“一會兒回去辦理出院——然後直接去審查期的住處對吧?”
“對,”椎川和光點點頭,“不會太久,我們也會經常來看你,别有壓力……不舒服就說,嗯?”
“放心啦老師,”月見裡臉上的笑意擴大了幾分,“有什麼不舒服的?帶薪休假我還樂得清閑——要不這周末您來的時候我做壽喜鍋?”
“少貧,”迪戈戳戳他額頭,“趕緊回去做檢查,醫院那邊催了好幾次了。”
“知道了知道了。”
月見裡忙不疊帶着松田陣平溜了,目送兩人鑽進停車場開車離去,迪戈才打開手機給松田陣平看了幾份檢查報告。
“親愛的,你信嗎?”
他垂眸看着手機上醫生發來的月見裡心理測評報告,每一份都是那麼的完美,整體向好,隻是在一些并不重要的細節上适當的有一些顧慮,看上去和心理健康的正常人一模一樣。
“……”
椎川和光一行行一頁頁地翻看過去,眉頭一點點皺起來。
太正常了,正常到不正常。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心知肚明這些測試月見裡絕對沒有實話實說,他們看到的結果隻不過是月見裡想給他們看到的東西而已。
“審查期……”
椎川和光跟着歎了一口氣,“……讓監察多關注吧……”
“可是我非常懷疑你安排的監察根本瞞不住小裡。”
“……”
一時間,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重的死寂。
椎川和光順着迪戈的話繼續深入思考,在月見裡的潛意識裡,那些監察官會不會和組織裡過去對他無處不在的監視是一個效果?
迪戈臉上的神色告訴了他這個問題的答案。
“……”
迪戈搓了把臉,“等會兒我去一趟超市……抽空多去看看他,應該會好一點。”
松田陣平一路倔強地陪着月見裡做完了出院檢查、陪着他辦好出院手續,一直到把人送到了公安安排的住處,臨走時還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頭。
“趕緊走了!一會兒趕不上打卡有得你哭。”
月見裡哭笑不得,幾乎是撕牛皮糖一樣才把他趕回去上班。
“我又不會跑,走了!”
松田陣平一手拿着手機接萩原研二的催命電話,一邊忙不疊奔向樓下的車。
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這個臨時住處位置正好臨街,周圍十五分鐘便民生活圈一應俱全,還剛好在二樓。
好不容易送走了松田陣平,月見裡進了屋第一時間去了陽台,自上而下把視野範圍内全部掃視一遍之後,果斷拉上了陽台上的窗簾,其他房間裡的百葉窗也全部拉上。
“——!”
樓下對面的咖啡店裡,某個看上去正在喝咖啡的顧客連忙收回了視線。
他非常确信自己和月見裡的對視不是錯覺也不是意外,月見裡目标非常明确地找到了他所在的位置,特意看了自己一眼。
幾秒鐘後,監察官悄咪咪擡起眼睛,和不遠處自己的另一位同事交換了一個眼神。
看到對方也是一臉心有餘悸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的這幾位同事肯定也被精準找到了。
“……啧。”
月見裡拖鞋都沒換,就這麼光着腳在房子裡轉了一圈,最後回到客廳之後,外套一脫就大頭朝下,不管不顧墊在身下直接躺在地上。
直到這一刻,他才扔掉了身上一直以來帶着的雲淡風輕的假象,洶湧的疲憊瞬間吞噬了他的意識,月見裡明明已經很久沒有喝過酒了,但他莫名體會到了一把喝斷片的感覺。
腦子裡一整個完整的念頭都沒冒全,他就沒了意識躺在地闆上,不知道到底是睡着了還是昏過去了。
夢魇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把他拉進了噩夢。
“BOSS?”
看清眼前的人臉後,月見裡發現自己的身體并不是完全受自己的控制——他心底确實有一些驚懼不錯,但是多年來的思維習慣還是想保持鎮定。
但不知道為何,他的身體竟然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半步。
“斯皮亞圖斯——哦不,應該叫你月見裡警官才是。”
“有什麼區别嗎?反正你們已經完了。”
“完了?”
擡眼看到BOSS臉上那一抹笑,月見裡心道不好正要有所防備,忽然膝窩一痛,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已經軌道再低上了。
“嘶——”
他本能想要爬起來,但是緊接着背上和頭上就是一陣痛——
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個琴酒,一腳踩在他背上,手裡的□□死死頂着他的後腦。
“你自己好好看看,”BOSS從那張棺材一樣的病床上坐了起來,“跪了太久,你已經站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