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願以償地站在最後面，等待關氲上台。

“哇！居然有男生耶！”

“不會是黑粉來找茬吧？”

“的确很可疑啊，戴了帽子、眼鏡和口罩，完全看不清臉……”

聽到這些竊竊私語，沐佘偷偷瞥了眼四周，目之所及全是女生。

他開始後悔答應妹妹替她追關氲的活動。

這時又進來了一些女生，嘴裡抱怨着“加班”、“堵車”之類的字眼，站在了沐佘身後。

沐佘正想側身讓她們站在自己身前，前面忽然發出陣陣歡呼，是GDS上台了。

大家都在往前擠，包括站在沐佘身後的女生們。

他本就不喜歡和陌生人靠得太近，更何況像現在這樣貼在一起。

所以沐佘逆着人流往後退，不但站在了最後一排，還縮在角落處。

像隻受到驚吓的兔子。

他擡眼看向舞台，隻能看到三道朦胧的身影在晃來晃去。

因為長期伏案縫紉，沐佘的眼睛近視特别嚴重。

啊，戴錯眼鏡了。

沐佘有些遺憾。

不過他轉念一想，看不清也好，這樣的話回去之後應該不會再做什麼奇奇怪怪的夢。

沐佘閉上眼睛專心聽歌。

平心而論，GDS的歌說不上有多麼出彩。

但沐佘聽到前面女生們一陣陣的歡呼，心想大概是他們的舞跳得不錯。

他想起自己答應過妹妹的事，每當歡呼聲最強烈的時候就舉起手機拍照然後發過去。

妹妹沒有回應，應該是還沒睡醒。

歌曲到了高潮部分，舞台上的人突然喊：“打開你們的手機閃光燈！跟着音樂節奏一起搖擺！”

所有的燈光都暗了下去，粉絲們紛紛舉起了手機，連成了一片星海。

沐佘也跟着他們舉起手機左右擺手。

這個Live House面積不大，所以哪怕站在最後面，手機發出的光也能打到舞台上。

沐佘有些失神：他手裡的光，是不是會照到關氲的身上？

明明是那麼遙不可及的人，卻因為這一束光，仿佛有了連結。

等等，自己又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沐佘把發散的思維都收了回來，并把原因歸結在季節上。

肯定是因為春天到了，空氣中全是花粉，誘惑人陷入莫名的情緒中。

-

一連唱完五首歌，GDS三人到後台換服裝造型以及喝水潤喉。

蘇與作為GDS的舞擔，汗出得最多，掉妝最嚴重，被化妝師摁在椅子上補妝。

可他完全坐不住，伸長脖子對關氲說：“關氲你發現了沒有，我們組合居然有男粉了！”

“有嗎？”關氲換好下一套演出服後，低頭喝水。

“就站在最後一排角落裡，穿得特厚實的那個。”蘇與繪聲繪色地說，“有女生碰到他一下他就往後縮，像隻兔子似的，後來居然還閉眼睛，那表情像是進入了狼窩。”

“真的嗎？”關氲說，“那我等會兒上台的時候看看那隻‘兔子’。”

“是不是被你的女裝吸引過來的？”丁西沢在一邊開口問。

關氲：“……”

蘇與說：“不能夠吧。”

丁西沢微笑道：“我已經好了，先去前面和粉絲們聊會兒天。”

蘇與：“好。”

丁西沢離開後，關氲問：“最後那首歌，你跟伴奏團隊說好了吧？”

蘇與拍拍胸口：“我辦事你還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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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DS演繹完最後一首歌，三人一起向台下深鞠躬。

“安可！安可！安可！”

丁西沢聲音沙啞：“都安可了三首啦！”

蘇與直接表演了一個就地癱倒。

粉絲們都笑了起來，不再喊那兩個字。

蘇與向粉絲們揮揮手，一邊拉着丁西沢下台一邊給後面的伴奏團隊打了個手勢。

舞台上隻剩下關氲一人。

“我還有一首歌要送給大家。”

聽到這句話，正在離場的粉絲們紛紛停下腳步，開始交頭接耳。

關氲握着麥克風，等待前奏響起。

可等了十幾秒鐘，都沒有聲音。

他不知道是哪一環出了差錯，拿着麥克風的手緊了緊：“那我就清唱吧，希望大家會喜歡這首歌。”

原本已經下了台的蘇與又回到舞台上，站在關氲身後開始圍着他翩然起舞。

粉絲們都安靜了下來。

“……我們曾說好，一起創未來……”

關氲的歌聲緩慢低沉，像是在向人輕聲傾訴一個故事，直到最後，他突然嘶吼了一句：“Global Positioning System！”

粉絲們像是明白了什麼，齊齊高喊：“GPS！G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