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微微閉眼，想起自己還沒喝養劑。

他在睡衣口袋裡摸養劑。

“現在丢你出去。”男人似乎要起身。

“诶哥哥。”薔薇出手攔下，“哥哥真是誤會我了，我是要喝助眠藥呢。”

感到男人手臂上的肌肉，薔薇捏一捏，裝可憐說：“哥哥，我真的沒有騙你，我的睡眠也很不好。”

男人劈開他的手，好像都能看見火星子，真是毫不留情的男人。

“趕緊喝，再動一下你試試。”男人躺下了。

“知道啦哥哥。”薔薇靈機一動，說：“哥哥，我擰不斷這個開口，能幫我擰一下嗎？”

男人剛閉上的眼又睜開，但不搭理他。

“哥哥這麼快就睡啦？”薔薇俯身去瞧，闖入男人幽黑眼瞳像是闖進一片秘境。

男人在愠怒。

“哥哥，我不是故意的。”薔薇裝模作樣擰着養劑，語氣跟被冤枉了一樣：“可是我是真的擰不開嘛。”

“梯子你都弄得動，這個你會擰不開？”男人戳穿。

薔薇沒忍住一笑，哎呀，真是失策呀。

“但是就是會有這種時候呀，大力士也會敗在細節上吧？”他将養劑遞給男人，“哥哥就幫我擰開嘛，我喝了很快就會睡着，就不會吵哥哥啦，祝我們都好夢哦。”

男人沉口氣接過來，還沒擰就開了。

“哥哥好厲害呀。”薔薇合掌歪腦袋，頭頂一縷發像朵搖晃的花。

“快喝。”男人說。

薔薇接過養劑，就坐着，盯着男人那張模糊的臉，咕噜咕噜地喝。

男人斜眼看他，他咧嘴一笑。

薔薇喝完了，鑽到被窩裡縮起身子，成一片薄薄的蝦球。

他習慣把被子蓋到眉眼，這會兒他望着被子裡的黑暗。

洞穴似的，隻要手慢慢地伸過去，就能抵達出口——男人的胳膊。

“哥哥晚安。”薔薇開始犯困，喃喃道：“好想貼着哥哥抱着哥哥睡。”

男人像靜止的空氣。

不知道睡了多久，薔薇被男人惹醒了，半睜眼看去，男人撐起了上半身。

“怎麼了？”薔薇問。

男人沒有回答，薔薇扒開一點兒被子，半張臉露出來，白生生的。

順着男人視線看去，眼光到達房門。

“到底怎麼了哥哥？”薔薇看着男人的側臉，很想再驚喜一把，“哥哥不會是夢遊吧？”

夢遊的話那可太好了，他就可以直接抱着男人睡了。

“門外。”男人被擾了睡眠，煩躁地說：“有人在哭。”

“這裡除了我們兩個——”薔薇知道了，估計又是鬼魂搞的幺蛾子，真是死都死得不幹淨。

“門外的鬼給我聽好了！”薔薇怒道，“要哭滾到别處哭去，再敢吵我哥哥睡覺，我拔了你舌頭！”

男人低聲嘲笑，嗓音帶點兒朦胧睡意：“你覺得鬼會怕你嗎？”

“哎呀哥哥，肯定是那個男傭的鬼魂吧？”薔薇低聲，“做錯事的本來就是他，他怎麼還好意思哭的呀。”

男人不搭腔，閉上眼睛睡，門外的哭聲停了。

薔薇想趁機行事，他是側躺，慢慢地往男人那邊蠕。

距離差不多了，就輕輕地把手搭在男人的胸膛上，結果被男人揪起一根手指頭甩回原位。

薔薇再接再厲，他的手如一片飄飛的羽毛，小心地落在男人的手臂上。

男人手臂一甩，這片羽毛就又降落到原位。

“再弄一下，就丢你出去陪那隻鬼。”男人說。

“好怕呀哥哥。”薔薇顫聲道，“我總感覺那隻鬼就在門外虎視眈眈呀，萬一要是穿進我們房間怎麼辦？”

男人不作聲。

薔薇已湊到男人身側，埋頭在男人的手臂邊，頭上下動，用頭發試探。

男人感到了癢，一肘推開薔薇的額頭。

“哥哥，我真的特别害怕，就讓我挨在哥哥旁邊睡嘛。”薔薇又湊近。

“你剛才不還威脅鬼來着？”男人反問。

“那時我還沒有完全清醒，就憑着愛哥哥而生出的勇氣那樣說啦。”薔薇用氣聲說：“哥哥，現在我感到後怕啦。”

男人冷嗤一聲。

“哥哥，我會忍耐住不碰到哥哥的，就讓我挨着哥哥睡嘛。”薔薇甜聲拜托道。

男人沒有吭聲。

薔薇蜷縮在男人身側，感着從男人身上傳來的溫度，漸漸入睡了。

他也會累的，特别這幾天跟男人鬧來鬧去的。

但一到第二天早上六點，薔薇就滿血複活，轉着眼珠子在想壞主意了。

這次醒來，隻是抱住了男人的胳膊，上次好歹還趴在了男人胸膛上呢。

所以他裝做夢，趴到男人胸膛上，眼睛眯開一條縫看眼方向。

然後閉眼，含住了男人的紅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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