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蕭珩回府後還在想今日與阿玉相處的細節。
手臂上那一觸即離的柔軟尚且還未消退,蕭珩不由得一陣渾身燥熱,隻好到東草堂沖了個涼水澡,等出來時又不知不覺走到了前院。
咚咚咚。
蕭珩敲響了劉椿的房門:“劉伯,睡了嗎?”
彼時劉椿剛剛脫衣躺下,突然聽見蕭珩的聲音不由得一驚,連忙披上衣服打開門:“郎主,這麼晚了您找我是有什麼急事嗎?”
蕭珩故作冷淡道:“也沒什麼,就是薛仲懷想吃糖人了,讓我明日上朝帶給他,勞煩你給他做幾個。”
劉椿聞言笑了笑:“沒想到薛大人也喜歡吃糖人啊,這還真沒想到,和玉丫頭一樣……那個時候玉丫頭最愛吃糖人了,整日都要纏在我身邊要,哎!如今也不知道她在親戚家過得好不好……”
“她很喜歡吃糖人嗎?”
“是啊,不過有一段時間她就不纏着我要了,可能吃膩了吧?”
蕭珩默然,劉椿不知道原因他知道,是自己不讓阿玉吃的,後來他給她帶過幾次合宮夜宴的六瓣糖花。
那個時候她确實很高興,後來還未等他再次給她帶糖花她便離開了,想到這裡,蕭珩冷不丁又問了一句:“劉伯,你知道阿玉為什麼要走嗎?”
劉椿愣了愣,似是在回想,半晌後,他搖搖頭:“不知道啊,玉丫頭走的那一天就給我留了一封信,連面都沒見到……”
他見蕭珩臉色不太好,問道:“怎麼了,郎主?”
“沒事。”
劉椿歎了口氣,怅然道:“哎!玉丫頭走了以後我也沒做過糖人了,也不知道手生了沒有,我現在就去做,做着糖人也能想想玉丫頭。”
劉椿說完便裹緊身上的衣服朝廚房走去,蕭珩鬼使神差的也跟在了他後面。
兩人到了廚房,劉椿正要生火卻一眼瞥見立在門外的蕭珩,他愣住了:“郎主,還有什麼事嗎?”
“沒事,我隻是想學學罷了,想着以後薛仲懷再想吃了我自己便做給他。”
“郎主待薛大人真好。”
這一晚上,蕭珩學做了一夜的糖人,第二天上朝時都差點延誤。
等他上完朝來到華文閣時阿玉已經在裡面開始抄錄人名冊了。
她正颦眉咬着筆杆子和人名冊上的名字較勁,聽見門打開的聲音時連忙松開嘴裡的筆杆子,正襟危坐起來。
蕭珩早就看見她又咬筆杆子了,心想,他不在的日子也不知她又養成了多少壞毛病。
他心裡如此想着,面上卻不動聲色,舉步走到她身邊一副例行公事的模樣:“人名冊抄錄的怎麼樣了?”
“回大人,還差最後一部分就抄完了。”
蕭珩點點頭,在她身邊坐下。
阿玉有點疑惑,蕭珩這兩天總是和她待在華文閣,除了盯着她抄人名冊,也沒什麼别的事情交給她,這是什麼意思?監視她嗎?
“你為什麼……”
“這個給你……”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阿玉垂眸,看見蕭珩遞來的糖人一時怔住了。
蕭珩:“你想問什麼?”
她本來想問“你為什麼一直在這裡”的,可看見他手中的糖人時她便忘了,激動和喜悅湧上心頭,阿玉接過糖人搖頭道:“沒什麼,這是劉伯做給我的嗎?”
蕭珩點頭。
阿玉大喜,可盯着糖人盯了幾秒鐘後,眼睛裡又閃過一絲疑惑:“這個糖人怎麼和劉伯以前給我做的不太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
“就是……有點……”
某人心跳加快:“有點什麼?”
“有點醜。”
“……”
蕭珩面色驟沉,冷聲道:“哪裡醜了?”
阿玉戳了戳糖人的臉,渾然不覺旁邊人的臉都快垮到地上,自顧自地:“劉伯怎麼捏的糖人嘴巴都歪了啊,我記得他捏的糖人都可好看了。”
一個聲音涼飕飕道:“他年紀大了,眼神不好使了。”
“哦……”阿玉應了一聲,眼睛裡帶了點傷感,“我好久沒見過劉伯了,他還好嗎?”
“你關心他的話可以回蕭府看看他。”
阿玉聞言不自覺對上他的眼眸,半晌後,輕輕搖了搖頭:“我現在在宮裡,輕易出不去。”
蕭珩見她還在颦眉打量那個他做的糖人,一時氣惱道:“你吃不吃,不吃我扔了。”
“吃啊,劉伯給我做的,我當然要吃。”她說着便将糖人塞進了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