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忍着不理禹舟蘅,這才剛和好,便想她時時刻刻守在自個兒身邊。祁厭捧着水杯看她,杯中飄出白汽,将禹舟蘅的眉眼湃得格外和順。
禹舟蘅這般對不住她,該向她讨些什麼好呢?
看了會兒禹舟蘅倒水擰毛巾的背影,又瞧着她給自己擦臉,掖被角。她望着禹舟蘅姣好的眉眼同下巴,又望着平日裡寡言的唇。
她的嘴唇粉白似花瓣,讓人十分想要嘗一口,似乎這樣,便能聽到主人深藏唇齒的心聲。
偏偏這世間,僅她嘗過。
視線漸往下,落在禹舟蘅清柔的身形上。她穿衣一向嚴實,脖頸露出凝脂一般的皮膚,似是紅牆未能圈住的春光。
這便有些可惜了,她隻吻過她的唇,還未吻過.....
禹舟蘅被她盯得不大自在,纖細的眉毛一動正欲開口,卻見祁厭道:“師尊念書給我聽,好不好?”
禹舟蘅接過祁厭手裡的杯子,問她:“什麼書?”
祁厭翻了翻枕頭底下,拿出一本卷了邊的冊子,遞給她道:“念這個。”
禹舟蘅心裡一突,是之前約素給她,讓她轉交給祁厭自我疏解的。
後來發覺祁厭好像用不着,便未給出去。如今兜兜轉轉,又回到她手裡了。
禹舟蘅臉頰燥熱,擡眼卻對上祁厭一雙濕漉漉的眼。
禹舟蘅低頭接過,暗道:“我陪你默讀,成不成?”
她遞上一個征求意見的眼神,卻聽祁厭道:“不成。”
“我不認字。”
猛地想起從前打發祁厭背書時的情景,那時小姑娘隻有攔腰那麼高。栅欄似的個子,心氣兒卻一等一的足。不過去了趟鵲山的功夫,兩本書便被她完完整整地背下來了。
如今為了讓禹舟蘅念這些,竟說自個兒不識字。
禹舟蘅藏了藏嘴角,拖了個懶怠的尾音道:“好。”
祁厭摟着被角往床裡挪了挪,拍拍身側空位示意她坐下。禹舟蘅瞥見她偷藏的笑意,無奈展卷:“書曰:‘豪華去後行人絕,箫筝不響歌喉咽。’”
“‘雄劍無威光彩沉,寶琴零落金星滅......’”
聽人說書的樂趣便在此。
你若事先不知這書中的内容,或許尚能一字一句聽得耐心。若事先知道,便想讓說書人立馬快進到精彩的段落。
“行也宜,立又宜,坐也宜,偎傍更相宜......”
“師尊别念了。”
祁厭突然打斷她,引得禹舟蘅擴了擴眼角:“怎麼了?”
祁厭将禹舟蘅手裡的書奪來放到一邊,應道:“劇情有些慢。”
禹舟蘅嘴唇翕動,正想如何接話,卻被祁厭一個翻身跨坐在身上。
禹舟蘅心跳一亂:“做什麼?”
“翻兩頁。”祁厭輕巧應她,眼神軟得似春水,撚着一把春風似的嗓音道:“師尊,閉眼。”
她的話和她的眼神、嗓音,一樣誘人,将禹舟蘅的心撓得酥癢。
禹舟蘅耳尖一紅,緩慢閉上眼。
清甜的氣息緩慢靠近她,呼吸熱熱地打在鼻尖,禹舟蘅從指尖開始發麻,直到那片柔軟馬上要觸到她,禹舟蘅蓦地睜眼:“等等!”
“不要親這裡。”
親嘴會封印地鬼心魂,禹舟蘅刻骨銘心。
祁厭先是一驚,而後又明月清風地笑了。她幽幽湊到禹舟蘅鼻端,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問:“那我親别處,可以嗎?”
這話雖是問句,但她并未打算聽禹舟蘅的回答。
她勾着眼神望着禹舟蘅,緩慢而利索地解開她的衣帶,脖頸處的衣物滑了滑,漏出一截鎖骨。
突然,她感受到禹舟蘅短促地抖了一下。或許是黑暗能夠放大人的感官,又或許是禹舟蘅從未這樣過。
祁厭攀上禹舟蘅的脖子,輕言道:“師尊若害怕,便睜眼看着。”
禹舟蘅呼吸一促,胸前便被柔軟濕熱包裹住。
她看着祁厭溫柔地吻她,催得雪地裡開了幾多梅花。又看着祁厭一點點往下,攀上無人涉足過的山峰。
祁厭輕緩地撩開衣裳,又頓了頓,擡眼征求禹舟蘅的意見。
禹舟蘅替她勾了勾頭發,啞嗓道:“随意。”
這個“随意”,可以被解釋為很多種意思。祁厭捧着心髒,将所有可能性都試了一遍,看看她理解中的哪個意思,會讓禹舟蘅受不了叫停。
祁厭像個不知疲倦的旅人,一手輕托山巅熟透的蜜桃,一手越過袍角,去打探深淵最柔軟的秘密。
溫熱的觸感自指尖到心髒,打濕了旅人幹涸已久的心。
什麼地火焚身,此時此刻,統統不做數。
禹舟蘅彎曲手肘撐在床上,祁厭繼續往下,呼吸停滞在她大腿根部。
禹舟蘅又是一抖,眼神似被灌醉,迷離而溫柔。但當祁厭欲撩開她的袍角時,衣裳主人忽然夾住雙腿。
她粉着臉,眼角緩慢淌下晶瑩,謝絕了旅人不知疲倦的光顧。
祁厭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