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将軍,如果不想仕途被毀,不想被你爹打死,我想你應該斟酌一下剛才的所作所為是否應當,可别日後怨天尤人算到我頭上來,我不好男風,别他娘得惡心!”
蕭安然說完,含胸駝背地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宮外的方向走。
李圖沒想到蕭安然又翻臉不認人,咬了咬牙想伸手去截他,結果蕭安然靈活地繞開了。
李圖不甘心地快速地伸出一隻腳,蕭安然看都沒看一眼,再次巧之又巧地繞開。
……
剛五皇子不是試過他的身手嗎?不是沒武功嗎?而且太醫都說他受傷了,臉色都疼白了,怎麼還能精準地躲開呢?
蕭安然是在書中看過李圖的小心機,知道他在梅園見原身的時候用過這招,而今天的情況,雖與書中描述有出入,他還是大膽地預判了下,故意往另一邊繞開,果然被他猜中。
李圖意識到走廊上不斷有人從大殿出來,吃了個啞巴虧,他隻能硬生生地看着他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外走去,直到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
天氣本就寒冷,入了夜後,氣溫更低了,蕭安然腳底的泡已經磨破,走得異常緩慢,每走一步,就吸溜一聲,走了老半天,都沒到宮門口。
來的時候因為過度緊張,他倒不覺得路有多長,這會卻覺得無比漫長。
慢慢地,腳底闆一片濕濡,似乎已經被血浸透了,冷從腳下升起,冷得他直打顫,上下牙齒不斷打架,宮裡路又滑,他幾次摔倒在地,疼得幾乎昏死過去。
腰部也因為過久的站立行走開始發麻,後背不斷往外冒冷汗,衣襟濕了又濕。
被冷冽的寒風中一吹,衣服硬邦邦的摩擦着傷口,蕭安然疼得人已經麻木,四肢都僵硬了。
他的視線漸漸模糊起來,蕭安然晃了晃腦袋,咬了咬口腔裡的軟肉,提了提神,可奈何他體力已經告罄,向一旁栽了下去。
他以為他要死在這冰冷的宮裡了,沒想到卻躺在一個溫暖的懷裡,他費力擡眸看到一個清冷的人,耳邊傳來那清冷的男聲,
“腳闆爛了,腰間又有傷,還這樣磨磨蹭蹭,照你這速度,不到半個時辰必死無疑!”
……
一猜一個準!
蕭安然聽出是顧清淺,心下松了松。
隻是,這人的嘴怎麼那麼臭呢!要不是有事求他,他真想怼回去。
蕭安然忍下所有不甘,凄然一笑,
“顧将軍,讓您見笑了。”
“為什麼騙王叔?”顧清淺冷聲問。
……
忘了這茬了,看來是來算賬了。
蕭安然委屈巴巴地解釋道,
“我不是要騙他,我的身份如此的尴尬,你也知道,他不知道對他來說反而是好事,我并沒其他壞心思,我是真的想學鍛造術。”
顧清淺定定了看了他幾秒,完全看不出來他信了沒有,正當蕭安然想着是不是再解釋解釋的時候,顧清淺淡淡出聲,
“您不知道您的身子嬌貴,此時應該速速離宮?”
……
好吧,雖然毒蛇,但是好似放過了他。
隻是,你倒是說得輕巧,你以為我不想嗎?我這是疼得根本走不快好嗎?!
蕭安然眨了眨眼調整心情,忍了又忍,默默壓下不該有的情緒,低垂着眼皮道,
“是啊,身嬌肉貴得厲害,就好像是這輩子都沒走過路似的,我倒是羨慕顧将軍身強力壯!要是我能跟着你學武,強健這具身體就好了,也不至于落得今天這樣的下場。”
顧清淺看着垂頭喪氣的蕭安然,有些驚訝,那日倒在鋪子門口的影子一直揮之不去,他想起顧叔說他中毒甚深,心裡莫名地有些澀,但出口卻是淡淡的,他提醒道:“您不适合練武!”
……
好歹書中說過原身精通騎射的呢,這樣的人,在武藝一塊,不應該那麼差吧?
蕭安然一直動的小心思,就被顧清淺堵在嗓子眼,不服氣地梗着脖子道,
“您還沒教,怎麼就知道我不适合?有句老話說得對,世界上沒有笨學生,隻有教不會學生的假老師!”
北風刮過,顧清淺被蕭安然的伶牙俐齒堵住,面無表情地審視着眼前瘦弱的人。
知道他倔強,也知道他好強,可在新皇更替的時候,竟然卻病得七暈八素,連最簡單的防備都沒做到。
他低頭看了看蕭安然那隻被白色繃帶吊着的手臂,以及剛才與李圖在側殿許久,他竟有些莫名的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