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人還好好的,還在廚房忙了半天,來這營地的路上,有些暈車,一路吐,王爺說沒事,吐吐就習慣了,所以,我也沒在意。”
陳叔說到這瞥了一眼顧清淺,發現他眼裡隐隐有寒冰刺骨的冷透了出來,陳叔咽了咽口水,繼續叨叨,
“到了帳外,人就有點虛弱了,可王爺依然說他沒事,誰知道,一頓飯的功夫就燒起來了。”
顧叔用銀針紮了幾下,終于把人弄醒,蕭安然睜開眼睛,眼神空茫,許久才見他聚焦。
蕭安然聽到有人歎了口氣,這才發現他不是在清安園的床上,而是在主帳的榻上,顧叔憂傷卻語氣深長,
“王爺上次坐馬車就暈在老王打鐵鋪門口,怎的如此不愛惜自己,這會又坐馬車呢?”
蕭安然心下一暖,虛弱地笑了笑,繼而看到顧清淺臉冷淡得要凍死人,特地露出個他自認為最甜的笑容,衆人視線齊刷刷地望向顧清淺。
顧清淺被看得莫名其妙如芒在背,訓斥道:“胡鬧!來這作甚?軍營陣地,豈是你等閑雜人士随意進出的地?這又不是集市!”
蕭安然委屈巴巴地看向顧清淺。
陳叔和顧叔嫌棄地看了眼顧清淺,齊齊轉身,互相對視一眼,攤了攤手,歎了口氣。
……
顧清淺一頭霧水。
顧叔歎氣:“王爺,你身上的餘毒未清,這下激發了毒素感染到傷口,我隻能開更猛的藥壓一壓了。”
蕭安然聲音都啞了,道了聲謝,随後可憐巴巴地看着顧清淺那陰沉沉的臉,設想了下一個剛滿十五歲的少年如果生病了會如何,最後抿了抿唇,他掐了下大腿,眼淚汪汪地問道:“師傅,我疼~”
……
衆人帶着幾分暗示的眼神看向顧清淺,隻見他怔愣了半響,幾次張嘴,半天後才硬生生地擠出一句:“乖~”
衆人皆看向他搖了搖頭,沒救了,連哄人都不會。
……
順着你們意哄他了,還要如何?這些人都中蠱了麼?為何偏向蕭安然?
蕭安然擡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哽咽:“師傅,這是不要我了嗎?”
“……”,顧清淺無語,對于蕭安然的撒嬌,有幾分的不忍心中夾雜着一分的惱怒,一個大男人,老是撒嬌成何體統!
而且還當着大家的面撒嬌!失憶過後猶如三歲孩童,簡直不識大體!遲點應該找個叫禮儀的老師教教。
衆人皆後退了幾步,顧清淺倉皇地揮了揮手:“你在這好好休息,晚些時候,我帶你回去。”
顧清淺轉身頭也不回地出了帳,三人面面相觑,蕭安然低眉壓了壓嘴角:“隻要不是無動于衷就好。”
顧叔無奈地搖了搖頭:“王爺,哎……”
陳叔拍了拍顧叔:“有屁就放!别一副高深的模樣,平時你可沒少吃王爺做的菜啊!”
阿棠打量着兩個中年男人,一副見者有份的模樣,陳叔一巴掌扇了過去,
“你個小年輕,平時不幫幫王爺就算了,這會還想分一杯羹?”
“兩位叔,你們……敢情是被王爺的美食賄賂了呀!太不厚道了。”阿棠啧啧,轉頭厚着臉皮對蕭安然耍賴,“王爺,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之前以為隻有将軍能吃,既然兩位叔都能吃,下次也賞我一些呗?”
蕭安然笑笑:“成!”
“條件呢?”阿棠很有契約精神,收了别人的好處,那就要有來有回。
“沒條件。”蕭安然失笑。
“……”阿棠看向顧叔和陳叔,見他們都一臉鄙夷,撓了撓鼻翼,“成!那日後王爺要是需要下官幫忙,我定在所不辭。”
顧叔嫌棄:“榆木疙瘩!你以為誰都像你們将軍那樣,别人給點好處就是要你們幹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你們二老現在不就向着他說話了嗎?”顧清淺不知道何時已經回來了,刺道。
阿棠很有眼力見:“主子,我換班,我找小虎過來。”他可不想又被訓,趕緊溜才是上上策。
顧叔和陳叔對視一眼,一個趕緊換帕子,一個趕緊寫藥方。
顧清淺坐在案邊,看顧叔寫完方子,拿過藥方看了看:“都是清熱解毒敗火消炎的藥,吃了那麼久了,會不會傷身?”
“可王爺現在也隻能通過膳食攝入營養,平時盡量少吃些斷陽散氣的東西即可,那毒專攻傷口,王爺又查不出來到底是誰下的藥,我這邊也不好亂試,萬一中毒更深怎麼辦?”
“這也是奇門了,你在軍中什麼藥沒接觸過?動物植物的毒經過你手,基本都能斷定,為何這次那麼難?”陳叔疑惑道。
顧清淺轉身看向眼皮直打架的蕭安然--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無奈道:“安然,你自己就沒點頭緒?再這樣下去,你内裡就敗了。”
蕭安然困頓地睜開眼睛,揉了揉:“師傅,人一開始就算計好了的,我回府查過,可府裡的人都是别人的眼線,我隻有阿福可用,平時跑腿已經很忙了,實在查不過來,要不然,我為何要賴在你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