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就是他隻是不分場合說了不該說的大實話。
李圖看着蕭安然淚眼朦胧的臉瞬間轉換成如霜如刀的眼神打了個激靈,再認真一看卻看到了蕭安然一貫的高傲冷漠,心裡嘀咕:“莫不是看錯了?”
周友拜了後也不管蕭安然有沒有原諒他,又轉身對着四皇子跪下後拜了拜,
“王爺,對不起,打攪了您的興緻,下官還有公務在身,望王爺見諒,實在抱歉。”
四皇子:“李都督,這是你的屬下,一切該由你處理。”
周友明顯一愣,看了眼滑不溜秋的端王,委屈地看向李圖,李圖冷聲:“下去吧,如若有下次,嚴懲不貸。”
就這樣輕飄飄地放下了,蕭安然倒是一早就猜到這個結局,反正他無權無勢,周友恐怕也是在試探顧清淺對着個徒弟的态度,這幫人估計都是在做戲呢。
周友對着四皇子又拜了拜道了歉,這才離席,李圖對着四皇子跪了下去:“王爺,是屬下禦下不嚴,請責罰。”
四皇子拿着茶盞喝茶,不再說話,一旁的管家王路出來打圓場:“今日是來登山的,今日人都齊了,王爺,該啟程了。”
蕭安然一愣,這宅子不是已經在半山腰了嗎?他以為已經爬完了,現在就剩勾心鬥角的宴席了,四皇子起身去更衣,蕭安然這才發現人人都去更衣了。
王路來到蕭安然面前:“閑王,請吧,我們王爺替你準備好了更衣室。”
蕭安然沒帶衣服過來,尴尬道:“不必了,我就這身衣裳就行。”
王路皮笑肉不笑:“閑王客氣了,我們王爺知道閑王定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活動,已經着人替你準備好了臨時換的衣裳,還請跟老奴來。”
蕭安然無奈,他沒帶阿福來,顧清淺隻是讓阿棠跟過來,可他在外間不讓進,隻得跟着王路過去。
王路邊帶路邊解釋:“一會登山是騎馬,中間有不少障礙物,不知閑王的馬術可有疏松?”
蕭安然心想他失憶的事情在正旦宴席鬧了個熱鬧,估計整個大花國的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吧?
王路在這裝傻充愣,到底安的什麼心?原本說是登山賞花,現在卻又變成賽馬,好一個挂羊頭賣狗肉,看來衆人今日是來看戲的。
蕭安然不動聲色地跟着王路到達偏廳,剛進入大廳就看到坐在上面的四皇子,以及分别坐在他下首的工部尚書和李圖,蕭安然心想着四皇子的狐狸尾巴終于露出來了,面上卻不顯上前拜見四皇子。
四皇子起來擡起蕭安然:“六弟别客氣,剛才外面人多眼雜,我不好徇私,你可别怪六哥沒幫你啊。”
李圖拱拳作揖:“閑王莫怪,周友那邊,我已叫人去敲打他了。”
蕭安然朱唇輕勾:“四哥說得哪裡話,一點小事,不足挂齒,我要是為這點小事就鬧個不可開交,焉能活到現在?”
四皇子狹眸微眯,蕭安然又繼續道:“生氣容易折壽,我不愛生氣,四哥放心。”
四皇子伸手拍了拍蕭安然的肩膀:“我就知道六弟最善解人意。”
李圖讓出了位置給蕭安然,蕭安然坐下,李圖對工部尚書使了個眼神,杜昊之上前對蕭安然拜了拜:“下官參見閑王。”
蕭安然有些想笑,剛才坐在座位上,這人也隻是點點頭而已,現在行那麼隆重的禮,看來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啊!
杜昊之依然彎着腰:“上次下官跟随工部右侍郎去看了您設計的自來水系統和沼氣燃氣系統,下官覺得這是利國利民的好政策,與顧侍郎商讨過,可他不願意把圖紙拿出來,下官鬥膽跟四王爺提起過,王爺很感興趣。”
蕭安然看向一旁的四皇子,他點了點頭,杜昊之繼續:“四王爺有幾處宅邸也想改建,為的就是體恤下面那幫做事的人,想讓您來幫忙改建。”
蕭安然這才知道這些人邀請他去的真實目的,剛才的羞辱連一句正式的道歉都沒有,一副高高在上的做派,這會卻讓他來監工?開什麼玩笑。
蕭安然為難:“四哥,你也知道我身體不好,折騰不得,如果你實在想要,我把圖紙給你就是,我想工部也不是個吃閑飯的,按照圖紙應該能做得出來。”
杜昊之一噎,他還真做不出來。
四皇子卻沒想那麼多,他有些詫異蕭安然那麼快就同意給圖紙,本以為會來回扯一番才能達到這結果。
他瞟了眼有些怔愣出神的李圖,心裡冷哼一聲:看來确實是李圖辦事能力不夠,這才讓顧清淺給耍了。
四皇子本想拿個圖紙也行,李圖與蕭安然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暼了眼下首的杜昊之一臉菜色,四皇子一副恨鐵不成鋼。
四皇子一回眸,神色自然關切:“六弟真是心善,如此就多些六弟了,不過,這些圖紙都是出自你手,自然是你來做最合适,你放心,下面的人絕對不敢刁難你,隻要你監工就行,我這裡會提供一些娛樂項目給你,絕對不讓你悶着。”
蕭安然輕笑:“四哥太高看我了,我……咳咳……你看,我一着急就咳嗽,清安園的時候,我都是讓陳叔監工的,我也沒費力氣的,我着實沒那麼大的本事,這些都是陳叔和我師傅禦下嚴謹的結果,真不是我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