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屢次去找四皇子,對方都推說不在,他壓根就見不到人,眼見着一天天過去,他也急了。
今日上朝,顧清淺比往常的時間早了許多,一夜未眠,眼下有淡淡的烏青。
霧氣重重的早晨格外寂靜,顧清淺站了許久才見到三三兩兩的人陸續到來。
兵部那些熱雖然習慣顧清淺的冷清,但是基本的招呼還是會打,沒多久宮門口的人多了起來,衆人竊竊私語,熱鬧紛紛,可顧清淺卻盯着西門的方向看。
卯時一到,宮門打開,四皇子的馬車掐着點到了,顧清淺上前對着四皇子行禮:“王爺,早上好。”
四皇子微微點了下頭,正眼都沒瞧顧清淺擡腳就往宮門内走,顧清淺走到前面堵住了他的去路,語調清冷,
“王爺,自從上次您宴請了閑王去您的别莊後,閑王就沒回到微臣的府上,請問閑王可是在您哪?”
四皇子沒想到顧清淺敢攔他,還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對他發難,冷臉道,
“放肆!堂堂六王爺想去哪就去哪,可是你一個兵部侍郎能随意過問的?”
顧清淺壓根不怕,眼神冰冷:“他是我的關門弟子,我是他師傅,怎麼就不能過問了?”
四皇子嗤笑:“你也配?你收他為徒,太後娘娘答應了嗎?當今聖上答應了嗎?”
顧清淺凜聲:“我已奏明聖上和太後,他們早已答應,請問四皇子扣押閑王,聖上和太後答應了嗎?”
四皇子:“放肆!顧清淺!你敢對本王不敬!”
顧清淺毫不退讓:“下官并沒有,閑王自從拜我為師之後,無論去哪都會對我有所交代,自從去了你别莊後就再也沒見他下山,連我派去保護閑王的護衛也不見了,下官隻是想問端王,閑王可還在你别莊?”
四皇子看着顧清淺那淩人的氣勢,眼眸像刀,好似下一秒就要當街把他淩遲了,一種危機感讓他心虛了三分,怒斥道,
“你竟敢質疑本王?你可有證據?”
顧清淺周身散發着殺伐之氣,引路太監和一衆大臣都怕他,壓根沒人敢上前勸阻。
兵部尚書周衡是個三朝元老,他看出顧清淺是真的起了殺心,連忙過去對着四皇子行禮,
“王爺,顧侍郎沖動了,回到值所我定好好管教,請王爺給下官一個薄面。”
四皇子冷哼一聲:“我看顧侍郎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對本王大不敬,大理寺的人都吃什麼的?一個兵部侍郎對本王不敬,也不治罪嗎?”
顧清淺鎮定道:“王爺不必如此,您要的證據我定會呈給聖上,到時候讓聖上來治下官的罪也不遲。”
周衡一把拉住顧清淺:“涵中,有什麼事等散朝後再說,在這鬧起來成何體統?馬上就要上朝了,可别誤了時辰。”
周衡又對着四皇子作揖:“王爺莫怪,王爺請~”
這時宮裡傳來了上朝的聲音,四皇子就坡下驢,哼了一聲:“回頭再治你的罪!”
顧清淺的暗衛淩晨回來帶回來阿棠,說是被人關在山下村莊的一間暗房裡,現在依然昏迷不醒。
這還是他們跟蹤了幾日山上下來的廚子送飯知道的,整個别莊戒備森嚴,一靠近就會被發現,屬下怕打草驚蛇逼得對方的人魚死網破,顧回來問他意思。
顧清淺知道蕭安然的身體,就好似個瓷娃娃似的,阿棠一個行伍中人都被打緻重傷,萬一蕭安然被打,他深怕他扛不住。
剛才他也隻是仗着膽子一試,四皇子色厲内荏,一看就有問題,他在衆人面前給他施壓就是為了防止他滅口。
他對身後的小虎使了個眼神後才去上朝,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會如此魯莽去刺激四皇子。
再說對方的勢力太大,說不定就是等着他慌亂好打他一個措手不及,所以他一直沒有動用兵部的勢力。
他心裡裝着事,連朝堂裡面的人說了些什麼他都沒認真聽,直到兵部尚書用笏闆捅他,他才知道皇帝在問他意見。
原來是邊關動亂,四皇子的提議讓顧清淺去邊關鎮壓,他心生一計,順着四皇子的刁難就應下了。
大家想吃的瓜沒吃到,就這樣退朝了,有些人還意猶未盡,顧清淺頂着衆人的目光冷着臉向宮外走去。
剛走沒幾步,太後娘娘身邊的一個姑姑來了,對着顧清淺行了禮:“顧侍郎,太後娘娘召見。”
慈甯宮
顧清淺行了跪拜禮後,太後就一直不說話,流蘇姑姑端了茶進來遞給太後,太後拿起茶盞喝了口就放下,耳朵上的翡翠耳墜輕晃,室内再次陷入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