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這話,賀遙偏偏就反着來,大手一壓将門推緊了。他直勾勾地望着祝在,緩緩将雙臂都壓在門上。
步步緊逼,祝在被他不知不覺中圈在了一方狹小天地裡。
賀遙居高臨下,臉上帶着戲谑的笑。
“你怎麼這麼小氣,小時候天天來我家蹭飯,我不是都沒讓你出去?”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祝在頸間,像陣春末的風,吹皺一池死水。
祝在沒有說話,盯着他的目光沉靜,置于身側的手卻微微收緊,慌亂藏了滿袖。
賀遙的目光落到祝在臉上。她已經洗過澡了,雙頰透着些誘人的绯色,周身清冽的氣息和白日裡不大一樣。大概是被花灑上的水不經意淋了下,她鬓角的細發有些濕潤,緊緊貼着肌膚,無端增添幾分純欲。
思考半晌,他實在想不出該用什麼形容詞來形容此刻的她。那些詞都太俗,太不貼切。
但是他壞心的想,如果可以,他能讓她的頭發更濕一點。
喉結滾了滾,賀遙移開視線。
“東西拿了趕緊出去。”
祝在試圖掙開他的手,結果他跟銅牆鐵壁一樣焊死在門邊,巋然不動。指尖不經意碰上他滾燙的肌膚,電流般的觸感,祝在幾不可見地顫了顫。
“賀遙,你到底在玩什麼花樣?我沒功夫跟你耗。”
這種暧昧不明的姿勢讓祝在有些心煩,說話的語氣也重了幾分。可是看在賀遙眼裡就跟撓癢癢一樣,這撓的人還沒撓對地方。
越撓越癢。
“沒玩什麼花樣,我跟你好好說話呢,你要趕我走,小氣。”
祝在身高将近一米七,賀遙一米八八,即便這樣兩人的身高差還是很大。
賀遙習慣性低下頭,未幹的發梢頓時順着滑落一滴晶瑩的水珠。
他眼見着它恰恰好掉進了祝在若隐若現的溝壑裡。
祝在渾身一顫,自然也發現了。剛要生氣趕人,卻發現他氣息微微紊亂,雙頰染了一絲詭異的紅暈。
他略有不自在地移開視線,語氣僵硬,“我不是故意的。”
眼神飄忽,整個人看着都有些緊張。像個做錯事的小孩。
這一刻的賀遙實在是看起來很好欺負,讓祝在火氣頓消,甚至還起了幾分逗弄的心思。
食指輕輕勾住他的浴袍,祝在擡起眼簾,略略沙啞的嗓音多了絲惑人。
“啧,真不是故意的嗎?”
賀遙知道她是存心使壞,可還是順着她下的鈎子聯想到了某些迷幻得讓人沉淪的夜晚。
被雨水不斷拍打逐漸模糊的玻璃窗,上邊刻着兩道交疊的影子,宛若依靠蠶食對方才能永生的花。
一點一滴,溫柔地滲透。
簡直讓人發瘋。
他放下雙臂,有些狼狽地擡手扶上門把手,不料祝在攔住了他。
她毫不掩飾眼裡的嘲諷和挑釁,唇角一勾,笑道:“怎麼,你這就玩不起了?”
賀遙猛然松開手将她再次抵在門後面,起伏的胸膛緊貼着她的身軀,再次說話時聲音沉了不少:“祝在,你他媽要弄死我就直說。”
“這就快要死了?那你可真沒用。”
她的唇張張合合,嬌嬌欲滴,說出來的話就跟針紮一樣。
賀遙眸色微深,“渾身都是刺。你對我很不滿意?”
“是的,很不滿意。”
“哪點不滿意,情景重現一下,我改。”
祝在一頓,輕輕吐出幾個字,“哪點都不滿意。”
“比如?”頗有些不依不饒的意味。
“呵,”祝在唇邊溢出一絲笑意,低頭看了眼他浴袍被酒灑濕那塊地方,“這兒,最不滿意。”
賀遙臉一黑:“……都Cue第二次了,看來你真的對它很不滿意。”
“也不算不滿意吧,就是時間有點短。”
“誰跟你說時間短的,第一次一個多小時你是壓根沒數!”賀遙氣得額前青筋亂跳,跟要飛出來似的。
“最後一次隻有四十分鐘,比你以前可差遠了。”
賀遙深吸一口氣,試圖跟她舉例分析。
“你知道正常人多久嗎?最多半個小時。”
“你為什麼要跟别人比?”
賀遙一噎,媽的,祝在真的變了。
他默了默,咽下這口氣,平穩情緒後跟她耐心解釋:“因為那天晚上跟朋友還有約,都快遲到了,所以——”
“沒用,都是借口。”
“……”
祝在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現在争辯這些還有什麼意思?”
“是誰先要争的?”
“你。”
沉默片刻,賀遙敗下陣來,終究先邁出低頭的那一步。
他語氣有些别扭:“我這三年都在國外工作,船上都是一幫大男人。”言外之意就是,他跟她分手後沒再找過别人。